跑哪儿去了?你若说不出,我就当你拐带人口,送你见官。别废话,老爷我耐心有限。”
吕大郎只得躬身谦卑地说,“大小姐就是陪我妹子回来娘家看看。”
“陪姨娘,那跑什么?老爷吃人?”白老爷要紧牙关问道。在他眼里,吕家这种当年穷得卖女儿的人家,哪里配跟他说话。姨娘的娘家人,那就是奴才一般。如今他亲自来问话,这东西还在扯谎。
管事在一旁看着老爷都咬牙了,就出来咋呼,“吕大郎,你别以为你是吕姨娘的娘家人,就可以糊弄我们老爷了!你今天要是敷衍我家主子,回头你那妹子和大小姐可是要吃家法的。而且,以后老爷就未必愿意放姨娘回家了。反正当初也是卖到白家的,能不能回娘家,那得看老爷夫人慈悲!”
管事说话的时候,也一边看着老爷的脸色,老爷没阻止,他就越说越严厉。这管事的老婆是夫人的陪房,多少有些偏向夫人。他之前帮老爷查吕家人,就发现一个姨娘的娘家人居然开着玻璃作坊,还有铺子,赚起大钱来了。这管事也是有些不服,巴不得老爷把他们都铲平了。
吕大郎在白老爷面前也是以奴才自居的,一方面是因为妹子卖到人家家里去了,另一方面也是以前靠着白家的名头护身。
现在,白老爷发作了,纵容奴才把他训斥得跟狗似的。他心里不舒服,却也不得不忍。吕大郎盘算了一下,心说人家是一家人,关起门子好说话,自己何必替她们娘俩遮掩,还得罪白老爷。
“奴才这就说实话,这铺子,其实是大小姐的生意。”
“她的生意?她哪儿来的钱?”白老爷皱眉。
吕大郎赔笑说,“大小姐平日里也有些月钱,年节下长辈也有赏赐,又当了些东西。老爷,大小姐也是要出嫁了,她又比不得嫡出的,生母也没有嫁妆添给她。您也知道,那陶二郎是个庶出的,腿脚又坏了,是个不中用的。大小姐做点小生意,也是为了将来打算。”
他这么一说,本来是希望把这婚事说的不堪些,能让白老爷同情女儿的处境。可惜,他不了解白老爷的脾性,白老爷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决定。因为长女原先抗婚,还把姨娘和长女一顿打。如今刚把这事儿淡忘了,却又被吕大郎提起,他就怒了,“这是那不孝女跟你说的,还是姨娘跟你说的?她们这是对婚事不满吗?原来我这长女还是对我这个爹安排的婚事不满意呢!亏得她在家里装老实,原来在私下里却是暗度陈仓!”白老爷怒拍桌子。
吕大郎吓得跪在地上。
墙角的掌柜和伙计也挤做一堆,瑟瑟发抖,他们听出来了,这是东家之一,白家大小姐她亲爹,白侍郎大人来了!大事不好了!
白老爷喘口气,又问,“玻璃方子哪儿来的?”
吕大郎本来还想说是买的,可是被白老爷一吓,就实话都秃噜出来了,“是大小姐给的。大小姐还亲自在作坊里试过。方子是大小姐改了几次的。”
“嚯!”白老爷气笑了,“我白家还出了工匠了!厉害了!多少人弄不出来的东西,她倒弄出来了!那最初的方子哪里来的?”
“大小姐说,是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吕大郎老实回答。
“古书?什么古书?”
吕大郎摇头,“不知道。”
白老爷又问了些别的,吕大郎都老实说了。最后,吕大郎还灵机一动,觉得可以靠着白老爷找都偷卖方子的人,就说了大小姐的方子被人卖给数十家商户的事。
“老爷,大小姐为了这事,可是气得觉都睡不着了。如今玻璃越来越便宜,眼见得都要赔钱了!还好您来了,您是当官的,定能捉到那偷方子的贼!”
白老爷看着蠢人还敢撺掇自己替他捉贼去,就笑了,“要不老爷我再替你们追回方子,不许别家用?”
吕大郎大喜,“那敢情好!”
“好个屁!”白老爷气得骂起粗话!
吕大郎被啐了一脸,才知道没听懂人家的反话,只好低头。
“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白某人教女不力,庶女和姨娘偷偷跑出来开店铺了!怕别人不知道,这玻璃生意是我白家搞出来,与民争利?还让我追回其他商铺买去的方子,不叫人家卖玻璃,你一家卖!这光明正大与民争利,违背律法,我是乌纱帽不要了吗?!”
吕大郎声音微弱地问,“那这铺子,以后是开,还是不开啊?”
“暂时先关着,我回去问清楚再说。”白老爷甩袖走了。
再说白悦梅急匆匆带着姨娘坐车回府,回到自己房中,才后悔起来,“姨娘,坏了!”
吕姨娘一路的惊慌,听到女儿说坏了,又紧张起来,“怎么了?”
“若是我们不跑,还可以提醒舅舅不要说错话。可是我们这一跑,就把舅舅扔下了,他让爹爹一咋呼,可就什么都说了。还不如我们在好些。”
“事已如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等你爹来了,赶紧认错就是。”吕姨娘眼泪掉下来,“我就说这生意做不得。你爹知道了,少不得怪你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