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一剑逼退的假和尚此时也终于赶了过来,薛陈瑜叹息一声,一把将亓司羽推向薛大薛九,自己则提剑迎了上去。
七杀剑本就是煞气极重的剑法,先前离得远没察觉,靠近了,亓司羽才发现薛陈瑜周身彻骨的冰寒,然而奇怪的是,被那一只手碰过的手臂却渐渐变得灼热。
怦怦……怦怦……
亓司羽捂着自己跳得越发急促的心,一时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然而眼下,她并没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她刚站定,就被周围虎视眈眈的黑衣人的刀刃晃到了眼睛,只得轻呼一口气,抬手再布法阵,将蠢蠢欲动的黑衣人,阻隔在外面。
这场架直打了一个多时辰,很不幸,他们仅有的两辆马车又被拆了一辆,唯剩下那辆最大的,被砍了几剑,依然稳稳当当,亓司羽询问一番,才知道这辆马车是特制的,周身都用Jing炼寒铁包过。
亓司羽忍不住低咒一声,薛家兄弟人手一把神兵已经很夸张了,竟然还能用这玩意儿包车,想她一把匕首就已经是万金难求了,这可是一整辆车啊!
但马上,薛九又给了亓司羽一个更刺激的,“亓姑娘有所不知,这马车,是大公子私人所有的。”
亓司羽:“……”
亓司羽此时才终于敢确认一件事了,薛陈瑜就是个大骗子。
这一夜的闹剧最终以薛陈瑜重伤假和尚,十一长老刺破了薛陈瑞的衣服为结束。待到黑衣人将假和尚带走,十一长老也很快离开了,只是走时,别有深意地对着亓司羽笑了笑。
亓司羽仔细琢磨了一下,确定那笑是带着善意的,便不再多想,回身去找薛陈瑜,却见薛陈瑜却已经晕了过去。
众人急忙把他抬上马车。
亓司羽心慌意乱,好在薛陈瑞及时给她解释了,“亓姑娘别急,我哥身体就是这样,冒然动用灵力,就会出现这种状况。”
“睡一觉就好了。”
亓司羽还是不太放心,守了好一阵,发现薛陈瑜呼吸均匀确实像在睡觉,心下一松,困意就铺天盖地袭来,她这几日情绪起起落落,身心早已疲惫不堪,和衣一趟,睡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
一夜好眠,等亓司羽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另外两人正压着声音在下棋,她揉着眼睛坐起,确认薛陈瑜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其他并无大碍,这才凑过去观战。
彼时,两人正下至Jing彩处。
半盏茶后,亓司羽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若有所思。
薛陈瑞神色微妙的喝着茶。
薛陈瑜捏着棋子,眉头微蹙。
一盏茶后,薛陈瑞轻松赢了一局。
亓司羽感叹:“传闻薛城主多谋擅思,今日一见,着实了得……”
薛陈瑞不敢受这番夸奖,连连推辞,亓司羽也不管他,轻笑着唤薛陈瑜。
“少卿。”
“嗯?”薛陈瑜微不可察地正了正身子。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不知可否赐教。”亓司羽正颜道。
经过昨夜,亓司羽本以为他们两人已经算是表明心意了,怎么……一觉醒来,薛陈瑜的态度,又gui缩回去了?
亓司羽心下郁闷,既然他什么都不愿意坦白,看来只好自己去搞明白一切了。
薛陈瑜其实也不想这样,他对其他事有多果决,对亓司羽就有多优柔,他心里藏着那么多事,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全被亓司羽瞧了去。
虽然,昨夜亓司羽已经答应了不会放开他了,可这是在她失忆的情况,一旦她回忆起从前,不跳起来与他拼命就是万幸了。
也或许,她就再也不愿意见到自己了呢?
可是即便如此惶恐,若再来一次,薛陈瑜想……他应该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这般选择!
如今,那些过往能瞒一时是一时,好不容易有好好相处的时光,他实在舍不得松手。
是的,即使用骗的,也舍不得就这样松了手。
“……少卿?”
他苍白地笑笑,声音依旧清冷:“请讲。”
亓司羽撩了撩耳边垂发,道:“我……”
“等等,”薛陈瑞突然打断两人,“我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叫我,我去看看。”
说完,也不待两人反应,快速起身,推门而去。
亓司羽、薛陈瑜:“……”
亓司羽滞了一瞬,突然伸手覆上薛陈瑜微凉的手背,莞尔一笑,“传闻少卿字画无双,今日,司羽斗胆,愿与公子赌一局。”
她一笑,眉眼熠熠生辉,颊边两个酒窝隐隐,薛陈瑜呼吸窒了窒,突然有种今日又要栽跟头的感觉,然而他不但不怕,反而心生欢喜,被碰触的手背微微灼热,表面却仍淡定地点头,“怎么赌?”
亓司羽掩嘴轻笑,看着对面那人在日光下Jing致漂亮似散着柔光的五官,心中亦是无限喜悦,“就赌我跟公子下棋,谁会赢。”
薛陈瑜用另一只手开始收拾棋盘:“若你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