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亓司羽却是再也听不进去了,只一句“青梅竹马”就叫她的心都揪痛起来。
亓司羽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的屋子,又是如何问下人要了酒,只记得自己躺在梧桐树下喝了许多许多,反正洛家就是酿酒的,最不缺的——就是酒。
半醉半醒间,亓司羽梦见薛陈瑜来找她,劝她少喝点酒,她心里惦记着“青梅竹马”那事,与他大吵一架,薛陈瑜似乎被气得不轻,丢下一句“算我多管闲事”,就怒气冲冲走了。
亓司羽只当自己是在做梦,隔壁枫树上的两人却是叹息连连。
薛陈瑞蜷腿靠坐在碗口粗的枝桠上,听着树下人带着哭腔骂骂咧咧,眉头一皱,右手的扇子往左手掌心一敲,叹息道:“这可怎么办,这两人一个嘴笨,一个脑子笨……”
另一个枝桠上躺着的洛小北从rou包子中抬起头,“少卿哥哥也就这一个缺点了。”他说话时白嫩的脸蛋嘟起,一双桃花眼狡黠的半眯着,像只猫一样。
薛陈瑞抬扇就往他头上敲去:“他都懒成那样了,怎么就只有这一个缺点了,你且看看我,我才是没缺点的那个。”
树上不好躲开,小胖子被敲个正着,捂着脑袋不满地嘟囔:“据我所知,论武,你打不过少卿哥哥,论智,就说下棋,你也是输多赢少……”
“打住,”薛陈瑞不满地打断洛小北,挂着笑容的脸垮下来,语气难得有些沮丧,“他又不是人,谁要跟他比……”
洛小北其实也挺同情他的,毕竟谁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哥哥,都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他伸手拍拍薛陈瑞的肩膀,一副很懂的样子,“我懂!我真的特别懂,所以……我们要下去把人先弄回屋吗?这天……看起来快下雨了。”
“不急,自会有人回来管她。”薛陈瑞摇头叹息,好整以暇地枕着手往后靠在树杆上。
他如今可一点儿不羡慕薛陈瑜的优秀,反倒是心疼和感激更甚之。
————
小薛陈瑞一连做了七天噩梦,短短七日,他瘦了一大圈。初初有些少年公子模样的人,突然就消沉了,再不见往日光彩。
这日醒来,小薛陈瑞在床边见到了一个他意料之外的人——他阿爹。
“阿爹……”
薛斩崖轻轻“嗯”了一声,堂堂七尺男儿,一家之主,却只来得及应一声就哽咽住。
小薛陈瑞看了他一眼,不忍地偏过头去,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薛斩崖想是摇了摇头,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跟你阿娘,作为家长,我们确实太……失败了。”
“既没有察觉到阿瑜的死志,也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
“不……”
“阿瑞,”薛斩崖伸手按住薛陈瑞,打断了他说话,他的目光中似乎压着许多东西:“你不用担心,你哥已经醒了,再修养几日就没事了。你不知道,他醒来后竟然主动说话了,你知道的,过去那些年,我们总想让他开口。”
薛斩崖扯了扯嘴角,样子跟哭差不太多:“你想不想知道你哥醒来的第一句话问的什么?”
“什么?”小薛陈瑞顺着问。
薛斩崖答:“他说‘阿瑞呢?’”
小薛陈瑞彻底愣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问他,是想要报仇么?
“阿瑜还说,”薛斩崖哽咽了一下,狠狠擦了一把脸,才继续道:“是他请你帮他的。我跟你阿娘都知道,阿瑞一直是个温柔的孩子,所以才不忍心拒绝哥哥,对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希望他不在的。
“有件事,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你,”薛斩崖深吸了口气,似下定了决心,“其实你哥并不是人,他是神鸟转世,曾托梦给你阿娘,但不知为何,却同时怀了两个,可是你哥的气势太强,差点你就没了……大夫也说,可能两个孩子,只能活一个,你娘就天天哭,劝也劝不住。”
“说来也怪,你哥那时候似乎就有了意识,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但他真的保住了你,只是你哥出生时却成了一颗蛋。”
“后来呢?”小薛陈瑞问得很平静。
薛斩崖又抹了一把脸:“后来,后来,蛋被人偷走了。”
小薛陈瑞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原来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自己!
第三十二章
等亓司羽再醒来,已经是隔天入夜,她头疼得厉害,后脑勺麻麻的,好像少了一块,绷得及紧,眼皮干涩发疼,好不容易睁开眼,动一动,浑身更是散了架似的疼。
亓司羽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随意的扒拉了几口饭菜,回忆了一下前一天的事情,脑子里却模模糊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饭后,她又找出薛陈瑜给的那幅画,摸到窗边矮桌边坐下,将画展开,果不其然,还是一片空白。
“哎!”
她轻叹一声,将窗户推开,昨夜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