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罗列着的,都是她还未寻找齐全的药材。这些时日寻药材,她皆是暗中进行的,避免打草惊蛇,可这单子,却到了楚星河那处去。
她眸间的云海翻涌, “楚公子,是何意?”
楚星河品了一口碧螺春,“好茶,周齐也是个小气的。我也算是游戏人间的老主顾了,这碧螺春怎不给我上一壶。”
宋玉笙把单子折叠好,递回原来的位置。
“楚公子若是想饮着碧螺春,怕是不必大费周章来这游戏人间,我说的可对?”
论财力,谁能敌得过他楚家,不过是区区一壶碧螺春罢了。
楚星河眼睑微垂,随即轻抬起眼皮,动作缓慢,懒意总算是驱散了些,“美人还聪慧,真是难得。”
“这是郡主今日搜寻的药材,这些我楚府可助郡主一臂之力,只有一个要求,百草园的利益楚家四,郡主六。若是郡主觉得妥当,这药材便会运到百草园。”
宋玉笙缓慢的扇动手中的绫绢扇,脑海里的思绪清明,“怎么,珍药斋威胁到楚家的利益了?”
生意人,彼此联手只有一种情况。
楚星河现愿与她合作,也就是不知她是这游戏人间幕后的主子,若是知晓了,便不会主动递来这张单子。
不过若是他诚心合作,倒也不是不可。她不甚在意这盈利之事,百草园的开设本就是为了安心。
楚星河淡笑出声,笑声温润,让人觉着如春风般和睦,“不过是看在郡主美名远扬,想与郡主合作一番。”
接着一番话,狂傲不羁,随性而为。他眉峰上挑,不屑出声,“郡主觉着,它珍药斋,真能耐我楚家何吗?”
珍药斋不过就是个以药材谋生的薄利铺子。他楚家在京都十几载,家底雄厚,别说现下生意红火,就算是生意不红火了,楚家也够他挥霍几辈子,又何惧这如同蝼蚁般的敌人。
宋玉笙答道,“不能,可我需要个理由。”
楚星河把桌案上的单子,再次推到宋玉笙的面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会来寻宋玉笙,不过是个偶然。楚家本就着手在准备开设药房一事,不过Jing通药材之人难寻,着实需要花费一番功夫。
若有盟友,又何须自己动手。
这珍药斋后面的主子是谁,他们都知晓。
宋玉笙未收下, “楚公子的朋友,应是不少。”
“是不少,美人如斯。”楚星河一顿,那双桃花眸盛满着笑意,看向她,“难得一遇,初次见面,这就算是送给长乐郡主的见面礼。”
宋玉笙看他,他虽举止慵懒,言行放荡,一副什么皆不放在心上的纨绔模样。可这做的事,倒是井井有条的。
楚星河也不介意她的打量,饮完剩下的碧螺春,驱散了他的困倦,我神情餍足,草草和宋玉笙行了礼,“多谢郡主款待,想必周掌柜该来寻我了,明日百草园,与佳人一聚。”
言必,他便离去了。
知夏见宋玉笙还在摇着手里的绫绢扇,眸光无焦距定点,一看便知想事情走了神。
“小姐,真要与那楚星河合作?”
宋玉笙眸光重新落在了楚星河未拿走的那张单子上,倒不算是个坏主意。
他要的只是商人利益,以及,秦诺的不痛快。
珍药斋肆无忌惮的哄抬药价,背后给它撑腰的主子,正是秦诺。
罢了,是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楚星河随后应会把药材送入王府,你和知寒谨慎些查看便可。”
知夏低声答应,“是,小姐。”
另一头。
楚星河并未回到游戏人间的小茶楼,而是绕回了自家的桃源楼,同是点了一壶碧螺春,茶香在屋子里的盛放。
可不知是桃源楼自带的桃花气,这碧螺春的味道,还是不如在宋玉笙那的纯正。
楚星河轻蹙着眉,桃花眸中已写满了嫌弃二字,“再换。”
下人怕惹了这小主子的霉头,匆匆把茶杯端上盘子,重新去呈上另一壶新茶。
楚生坐在一旁,他是楚星河的弟弟,楚家的现掌管权势之主。
“兄长为何,要将这个美差让给那长乐郡主?”
楚星河趴在桌案上,半张脸庞都埋进了臂弯里,似还是困得很,“楚生,你真是个木头。”
他勉强掀开了眼皮,“你要知晓,小姑娘家都是有特权的,更何况长乐郡主还是个大美人,特权多一些,不碍事的。”
楚星河从小便是这模样,嘴里半真半假,叫人分辨不出意思。
楚生轻叹了口气,静默了片刻,又惊呼出声,“兄长,长乐郡主可是三殿下的王妃,你该不会?!”
楚星河被他吵的耳膜一疼,那双桃花眸的风情被怒意取代,“楚生,你是不是活腻了?”
楚生立刻抬手捂住了嘴,做出的嘘声状,不敢在大声一句。
婢女重新上了一壶碧螺春,楚星河手指抚摸上这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