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又是在地上磕了头,“谢贵妃娘娘。”
雅贵妃一口饮用完了汤药,春桃见状,掀开了床榻上的纱幔。雅贵妃未梳发髻,常常的发丝落在了身旁,掺杂着一点白。
她身子太过单薄,那发丝落在身上,像极了午夜梦回里,那话本上最恐怖的女鬼。
雅贵妃干咳了了两声,放方才汤药过了喉咙,嗓子十分的难受。
随着雅贵妃一点点的靠近,李思还是一点动作都不敢用,垂下了头,这能看着白色里衣底下,雅贵妃可见骨头轮廓的身形。
李思目光似移到了别的地方,那黑白相间的东西,是什么。
不由得她多想的,雅贵妃的手已放在了她的肩头上,那冰凉的感触,似要透过衣裳,传到了骨血里去。
李思身子一抖,“娘娘……”
“思儿不必担忧,本宫怎么会阻拦你呢。”雅贵妃声音幽幽的,“只是,诺儿刚离了本宫,你也要离了本宫。”
雅贵妃看她这不成器的样子,冷嗤了一声,移开了自己的手。
“思儿放心,本宫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去了之后记得潜心礼佛,京都就不必在回来了。本宫也会念着你的。”
闻言,李思轻呼出一口气,身上背着的大山也跟着放松下来了,“多谢娘娘恩准。”
“去吧。”雅贵妃道。
李思对着雅贵妃行礼,目光扫过落在地上的那物件,匆匆一眼也未在看了。
李思正想离去,听闻门外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
李思跟着雅贵妃,在中庭给秦景帝行礼,“给皇上请安。”
秦景帝让人送来了些滋补的药材,“免礼。”
“谢皇上。”
“爱妃今日可觉着身子好些了?”秦景帝上前查看雅贵妃的状况。
春桃在后面,不动声色把落在地上的物件,捡起来放在了怀里。
“好多了,臣妾的身子弱,皇上也是知晓的,这算不得什么。许是最近天气冷了些,等过些日子暖起来了,便好了。”
秦景帝扶着雅贵妃做道一旁,瞧见站着的李思,不由得想起来秦诺,他脸上的神情明显暗下去了不少。
雅贵妃似没有察觉到秦景帝的脸色一般,开始掉眼泪。
“爱妃,怎么了这是?”
“臣妾昨日梦见的诺儿。”雅贵妃小声的抽噎了起来,知道秦景帝会生气,她先是哽咽了一下,才继续,“诺儿说,有坏人要害他,他要走了……”
秦景帝的脸色暗沉沉,“胡说八道些什么!”
雅贵妃还是不依不饶的,“皇上,是不是诺儿在托梦给臣妾?会不会是有人要害他?”
李思在旁听着,只觉得身上的冷汗都要浸shi了里衣。
秦诺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临江的百姓方才平息了下来。秦诺的事情,如何能在帝王面前重新提起,这并不是在故意找事吗。
秦景帝黑着脸,站起了身子。
赵顺仓惶的跑进来,身子一趔趄,差点跪倒在了地上,“给皇上、贵妃娘娘请安,奴才……奴才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的,说!”秦景帝蹙着眉头。
赵顺看了一眼雅贵妃,有些唯唯诺诺的。想站起来,到秦景帝的耳边说话。
秦景帝方才瞧见赵顺的眼神,本就是被雅贵妃气到了,直接道,“有话直接说。”
赵顺一闭眼,巍巍战战的,“太……秦诺、秦诺殁了……”
秦景帝身子僵硬在了一般,手上的凉意都要在身上蔓延开来,“你说什么?”
赵顺接着把话说完,“护送秦诺去边境的人,在路上遭遇了埋伏,秦诺当场殁了,消息方才传回京都,皇上节哀。”
雅贵妃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股脑的全都落了下来,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了秦景帝的龙袍,声泪俱下,凄惨倍加,“臣妾恳请皇上,为诺儿伸张公道。”
“臣妾知晓,是诺儿做了错事,可皇上已经惩戒了他。究竟是多么恶毒的一个人,敢在皇上的眼皮底下,阳奉Yin违。”
“臣妾的诺儿,死的冤枉啊!”
李思脸上已是白了,跟着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她还能好好的离开京都吗。
李思咬着下唇,那血腥味在唇齿间散开来,她深呼吸,总算是把谨慎拉回来了些。她不能松懈,一点都不能松懈。
秦景帝眼神间闪过一丝哀伤,秦诺终究是他的孩子。他做的错事已有了惩罚,就这么去了……
秦景帝长长叹息一声,“可查出来是何人做的?”
赵顺呈上带着血色的一张纸,“现场只留下了这个,皇上请看。”
秦景帝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是在暗讽秦诺在临江的事。
临江的百姓在如何暴动,也就是一个小地方的人马。秦景帝给出了回复,惩处了秦诺,是对百姓的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