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离开了。
办公室只余下她一人,窗外天色擦黑,今天Yin云密布,没有月亮星星,只有心事重重的情绪。
收拾好东西走出写字楼,冬天下班时间提前,门前只剩下零散的几辆车,她哈着气坐进去,发现一个人时总会联想起很多孤独。
路灯离得远很孤独,别人拥抱着很孤独,肚子饿了去点外卖时也很孤独。
楼下十五元可以加四份料的米线,因为没有余江枫,她自己都不敢点。
这家店开了很久,她从十八岁搬过来时便经常吃,一直吃十块钱两份配菜的分量,觉得很好吃,并无不妥。
直到跟小朋友来过,便发现四种配菜真好,可以一次性吃到喜欢的所有东西。
冬夜里的米线馆子很暖和又热闹,她坐在角落里小口塞着食物,却前所未有的寒冷,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东西很难吃。
原来由奢入俭难不仅适用于经济。
同样适用于爱情。
从小馆离开,她不想回家,独自在车里坐了很久,又鬼使神差地行驶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却又欣然前往。
停在那片金贵的别墅区入口处,这才醒悟。
木少倾自嘲地笑起来,不知谁更像小孩子,依赖性这么强。
来便来了,她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接通,微薄信号下传来断断续续地声响,男孩声音被裁减的支离破碎。
她下车,被被风吹得裹紧了衣领,“你家住几号?”
按照小朋友激动中有些错乱的描述,木少倾终于在打退堂鼓之前找到了那间隐藏在最深处的独栋别墅。
好像连装修都比其他家庭古朴许多。
她自然没有勇气登门拜访,只能绕着别墅转圈,找到了余江枫的房间。
很好辨别,唯一装了防盗栏的就是。
但是从围栏外面看有些费力,而且没有灯光,余江枫费力的去瞧,仍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天很冷,他有些失落,却还是好好地嘱咐,“不要感冒,快回家去吧。”
浓重的鼻音出卖情绪,他依旧还是个小孩子。
对自己的人生有主见有目标,敢于反抗也有能力架设未来,但是在感情里面,永远都是黏人的小朋友。
当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木少倾对着话筒停顿片刻,又豪气万千地说,“等着。”
虽然不知道这样昂贵的别墅区安保为何如此之差,但木少倾确实神不知鬼不觉爬上了围栏,只是到达最高处时,她又有点后悔了。
规规矩矩活了二十六年,进了公安又爬人家墙头。
爱情的代价实在过高。
像只树袋熊似的爬下来,她站在柔软草坪上,地灯微弱的光终于照清楚她的轮廓。
余江枫用脑袋抵住不锈钢栏杆,凉意变成暖意,看见站在楼下挥手的人,便生出了莫大的勇气。
他们不敢直接对话,怕吵醒了余家人。
于是便打电话,木少倾蹲在地灯旁边,小朋友靠在栏杆上面,用很小的声音交流今天的生活,包括那碗十元的米线。
“下次我们去吃二十的,六种配料,把缺失的都补偿回来。”
“嗯,如果没有你,我再也不会去那里吃米线了。”
时间过去的飞快,最后他还是心疼,催促她赶紧回去。
在这个冰冷的夜晚,两个人十分幼稚的见面。
却胜过曾经说的千万誓言,或是在床笫上的千万次相拥。
目送木少倾身影消失,余江枫冷了冷眼神,继而拍打着卧室房门,“余照升,我想好了,咱们俩谈谈吧。”
接连敲了好久,才终于把熟睡的一家之主吵醒。
稳重的商人带着满脸起床气,将门外的铁链放松了两节,隔着小小的门缝,防贼似的警惕询问,“有屁快放。”
这场景,真的很像牢头和劳改犯。
余江枫笑起来露出一小颗虎牙,“出国没问题,但我想让木木去机场送我,啊对,还有柳轩。不然只身前往异国他乡,太心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为他态度的突然转变而诧异,余照升眼神审视了很久,然后狠狠关上门。
铁链收紧的声音传来,他闷闷道,“这些都没问题,只要你小子别跟我玩花样。”
那天晚上,余江枫又是一夜没睡。
木少倾接到消息后也是大吃一惊,匆匆起身换衣服往机场赶,同时遇见了哈欠连天前来的柳轩。
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挥手,“小姐姐早上好啊。”
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她便四处张望在登记处寻找,柳轩又抱着脑袋走过来,”别急,我兄弟聪明着呢,今天就是叫我们来看戏的。“
过了十五分钟,余家人才姗姗来迟,余江枫站在最中间。
旁边还守了两位五大三粗的保镖。
余照升下次是下定决心了,等去了美国肯定还要儿子的护照身份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