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追上来叫初妍“姝儿”时的情景。
说来真是巧,两次撞见诚王,都是和初妍在一起。
吕柔疑惑:“哪个诚王,他竟然是位王爷吗?”
吕盈沉下脸来:“是先太子之子诚王。”
吕柔一愣,脸色变了。她终于知道这位是谁了,他身份尊贵,却又是无比尴尬的存在。
他是先太子的嫡子,当今太后的嫡长孙,若先太子没有早逝,他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可如今,登基的是他的叔叔永寿帝,而且,叔侄俩年纪相若,据说先帝当初曾犹豫不决,究竟是再立太子,还是立太孙。当今天子差点失了帝位,因此埋下心病。
明眼人都看得出,永寿帝表面对诚王不错,实则对诚王十分忌惮。永寿帝又是个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与诚王结交,搞不好就会惹祸上身。
吕盈柳眉紧锁:“你哥哥怎么把他带来了?”她被众星捧月惯了,说话自有一股颐指气使之态。
梁六娘向来让她三分,闻言露出尴尬之色:她这位表兄也是可怜,身为龙子凤孙,身份尊贵,却过得如履薄冰。他知道自己的处境,素来深居简出。她也不知,这一回他怎么会这么高调,前来参加龙舟赛?
尤鹃抱怨道:“好不容易欢欢喜喜搞个龙舟赛,这下……”
梁家是诚王的母家,与诚王结交名正言顺,背后又有梁太后,自然不怕,他们小小的锦乡侯府、定国公府可顶不住天子之怒。
吕柔嚅嚅道:“殿下不就是来参加一次龙舟赛,又没做什么坏事。怎么能怪梁世子把他带来?”
吕盈冷冷道:“我们知道诚王殿下是受了梁世子相邀来此,陛下可不知。陛下原本就不喜诚王私下结交臣子,若因此误会,以为我们几家和诚王私下交好,后果谁承担得起?”
吕柔不敢说话了。
梁六娘越听越难过,越听越气愤,心中生起不平:殿下身份尊贵,文韬武略,处处不凡,就算遭到陛下猜忌,也是龙子凤孙,人中豪杰,又岂是区区吕家能嫌弃的?
可她素来性子软,被吕盈压惯了,眼中泪花闪烁,愣是一个字都驳不出。
尤鹃心直口快:“六娘,诚王是你表兄,不如你去和他说说,请他尽快离去?”
其他几个人也反应过来,跟着尤鹃劝梁六娘。
初妍暗暗皱了皱眉。几个女儿家口舌争论,她本置身事外,可没想到这些小姑娘居然如此天真,居然想要梁六娘出面请诚王走。
诚王再落魄,也是卫昀的嫡亲侄子,堂堂王爷。在卫昀面前自然不算什么,可也轮不到臣子欺辱。
何况,前世对方可是有大造化的。今生虽然许多事都变了,难保不会依旧如此。毕竟,若卫昀一直无子,诚王就是和他血脉最亲之人。
这些小姑娘今日不知天高地厚要赶他走,诚王就是再宽厚,也忍不下这种羞辱吧。到时候,在场的几家都落不着好。
梁六娘被逼不过,委委屈屈地站起身来,正要下楼。初妍忽地伸手攥住她的手:“休去。”
吕盈目光冷下,落到她面上:“姬姑娘这是何意?”
尤鹃也露出不解之色:“我们好不容易说动六娘。”
初妍淡淡道:“诚王殿下是何等身份,他愿去哪里,不愿去哪里,又岂是六娘能左右?”
梁六娘攥紧初妍的手,露出感激之色。
吕盈冷笑:“姬姑娘倒是为六娘着想,怎么就不为我们想想?你想任由诚王殿下留在此,害死我们吗?”
钱家两个姑娘跟着帮腔,尤鹃也露出不赞同之色。
初妍神色不动,淡淡开口:“你们今儿逼着六娘劝诚王走,才会害死大家。”
吕盈一愣,露出怒色:“你胡说什么?”
初妍微微一笑:“今日你们可以为了避嫌,‘劝’诚王殿下走,就不怕哪日他有了大造化,衔恨于心吗?”
吕盈嗤笑一声:“他能有什么大造化?”吕柔的目光却闪了闪。
梁六娘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见吕盈语带讥讽,再忍不住,气鼓鼓地道:“怎么不可能?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无子嗣。诚王殿下可是太后娘娘的亲孙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脸色。
若卫昀一直无子,诚王就是最血统最纯正的继承人。何况,梁太后一直对这个孙子心怀歉疚,指不定会有什么想法。
诚王,说不定真会有大造化。
初妍垂眸,心中暗叹:梁六娘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这种话岂是胡乱说得?传到卫昀耳中,不管是梁家和诚王,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不过,想来诚王也有办法应对吧。否则,前世他怎么能不显山不显水,却成了最后的赢家?
至少眼前,梁六娘这番话说出来,在场的几个姑娘都沉默了下来。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好在很快,有婆子上来请她们去划龙舟,这是每年的惯例。
初妍从没坐过龙舟,心中期待起来。重活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