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无卫昀旨意,并不能随意进宫。
张顺领命。
卫昀道:“宋卿正好随朕来了这里,就令宋卿护送诚王前去。”
张顺应下,快步退了出去。
众人都是心中暗凛:看来陛下对诚王还是心存猜忌,忙不迭地要隔开诚王和他们相交的机会。还不放心,又叫宋大人护送到宫中,盯着诚王。
只有初妍心中暗骂卫昀狡猾:他是故意支开宋炽吧?
卫昀吩咐道:“大家都坐下吧,今日不论君臣,大家不用拘束。”
众人依言落座。初妍折腾了一圈,又累又饿,拿起镶银红木箸,刚吃了一口鸡丝卷,就听到一阵动静,刚刚坐下去的众人又都齐齐站了起来。
男子的Yin影笼罩住她,初妍抬头,就见卫昀立在她对面,不耐烦地对四周的人挥手道:“都坐下,都坐下,站起来添什么乱,朕刚刚的吩咐没听到吗?”
张顺机灵,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椅子,放在初妍的食案对面。卫昀施施然坐下,皱眉看向四周:“你们怎么不坐,想抗旨?”
愣在那里的其他人纷纷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坐下。
初妍站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头痛欲裂。若对面不是皇帝,她简直恨不得将面前的一壶酒浇到他脑袋上,叫他清醒清醒。
他这种举止,也太惹人遐想了。
卫昀一手撑着下巴,笑yinyin地看着她:“朕说过,会名正言顺地来看你。”
初妍无语,合着当初在宋家,这位和宋炽赌气的那句话,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她不说话,卫昀也不在意,问她道:“朕刚刚问你的话你还没答呢,你跑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过来?”
初妍心中叹气,指了指被梁六娘交给丫鬟的几个桃子,淡淡答道:“我和梁姑娘一起去桃林摘桃子了。”
卫昀一愣:“摘桃子?”看向那几个毛茸茸,犹带青涩的桃子,笑了起来,“原来你喜欢玩这个,待会儿朕陪你再去摘几个。”
谢谢,她不喜欢。
一问一答间,张顺从外面回来复命:“陛下,宋大人领旨,亲自将诚王殿下护送回宫。”
卫昀点了点头。
张顺犹豫了下:“小的还有一事禀告。”
卫昀不耐烦:“有话就说,卖什么关子?”
张顺看了初妍一眼,凑近卫昀,低声说了几句。初妍隐约听到“诚王”,“桃林”几字,就看到卫昀的脸色沉了下来,目中戾气闪过,冷冷开口:“原来你是因为他才迟来的。你……”
得,这位又不高兴了。
初妍心中叹了口气,执壶倒了一杯酒,将酒杯送入他手中,柔声道:“多谢陛下有心,我敬陛下一杯。”
温热的指尖在他手上一触即收,留下犹带她温度的青瓷酒盅,卫昀愣愣地看向手中的酒盅,一时什么火都也发不出了。
*
黑漆青帷双驾轻便马车停在西华门外。宋炽翻身下马,恭敬地对车内道:“殿下,该下车了。”
诚王下车,目光复杂地看向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宋炽。
梦中两人同为天涯沦落人,又有着要从卫昀魔爪中救出初妍的共同愿望,惺惺相惜,一拍即合。可如今,这些事都尚未发生,宋炽还是卫昀的好臣子,对他恭敬而疏远。
也许,他该等对方如上一世般跌入深渊,走投无路,可,他已经没时间了。
刚刚张顺出现传旨,话里话外都在敲打他。他才知道,卫昀也来了这里,就在不远处的乘风阁。
张顺Yin阳怪气地提醒他,要注意男女大防。他立刻意识到,卫昀提前见到了她,再次看上了她。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再次让她喜欢上他。
现在的他,拿什么去和卫昀争?又凭什么夺到本该属于他的她?
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宋炽尽快争取到自己这一方。
梦中的宋炽,究竟是怎么失去所有的?
*
乘风阁。
一场端午宴,因为卫昀的加入,人人吃得战战兢兢,没滋没味。最惨的是吕盈,跪在琴案旁,到宴会结束,都没等来卫昀的发话。
这个祖宗却一点儿也没要走的意思,宴会结束后,意犹未尽地说要四处转转。
吕家五爷吕成毓实在忍不住,大着胆子对卫昀道:“陛下,臣三侄女不懂事,粗陋之技,也敢在方家面前献丑,陛下要打要罚也是应该。还请陛下给她个痛快。”
卫昀漫不经心地往吕盈的方向一瞥,似乎这时才想起还有一个人跪在那里,嗤笑一声道:“朕倒是忘了她。”
吕盈浑身虚脱,已经快跪不动了,心里怄得要死:她一个大活人,就跪在宴席的正中间,他能看不到?
卫昀笑yinyin地对吕成毓道:“你问问你那好侄女儿,以后知道该怎么看人了吧?朕今儿是心情好,下次再敢这么放肆,朕挖了她一对眼珠子。”
吕盈这时才明白过来,她被罚跪一场,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