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面忙了,这一忙,就是一个整下午。
能把客人这么落在院子里,自己进屋去忙的主人家,也着实少有。
不过成果是喜人的,不到五点钟,林敬松就闻到了一股子特殊的菌菇的香气。
林敬松不禁走到了厨房,发现锅里炖着浓稠的汤体,老周每隔半分钟都要翻动一次,而灶台上面还放着一盆洗洁Jing水,里面的抹布上面全是油污。
“松树菌?”林敬松挑眉,有些意外,但想想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松树菌是这种菌的学名,至于老周这边的土语叫什么林敬松还真不清楚,这种菌子通常只长在纯粹的松树林里,还是少有的不能人工培育的菌子之一。
松树菌味道及其鲜美,再加上它苛刻的生存条件,以及难以量产这一点,这些年市面上一斤干松树菌的价钱已经直奔三百块钱了。
“可以啊,老弟!居然能猜出来这玩意是个什么东西,牛皮啊!”老周依然还是这么的奔放。
林敬松呵呵的笑起来:“之前跟朋友在一个农家乐吃过,不过他们也是从外地买来的,当时我们哥们儿几个喝多了闲扯淡,就有个兄弟那起这个吹起来。”
老周仍道:“已经很厉害了,我们火城这边不少年轻一代的本地人都不认识这玩意喽。”
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想起了汽车喇叭声,这响声听起来略有些非主流,走出去一看,是个老爷爷皮卡了。
外面车型相当的硬汉风格,当然也很糙,车漆都掉了大半,保险杠倒是新换的。
老周上前跟车里面的几个人打了招呼,接着又给林敬松介绍道:“这是我朋友们,都是老家伙啦,来帮忙明天一起进山里逮野猪的。”
其中一个脑壳亮得反光一老汉指着林敬松道:“老周,就这么把家伙什卖出去了?”
老周“嗨”的一声,耿着脖子:“老子给你们做了十来年的饭啦,老子要去米国给儿子做饭啦!”
“你就仗着你儿子出息呗,我儿子现在也长本事了,一顿饭能吃两斤rou呢!”一个同样头着。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林敬松一脸问号……儿子长本事,一顿饭吃两斤rou?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么?
接着,就有另外一个穿着迷彩装的老哥“切”的一声,道:“你儿子再牛皮,让它上山上来赶猪啊?”
林敬松猜测,那位老哥口中所说的儿子,应该是狗吧?
一群五十岁的老哥们吵吵闹闹的,又哈哈大笑,那光是那和谐的气氛都让林敬松看着羡慕起来。
他这要是到了五十岁,还能有这么一群损友,多好!
晚上饭点儿,老周算是正经把林敬松跟王麻子介绍给这群已经奔老年去的老哥们。
晚饭吃的是松树菌炖山鸡,老周在厨房亲自守着炖了三个小时,鸡骨头都要炖烂了,吃起来那叫一个入味儿。
鸡rou里面有松树菌的鲜美,
松树菌则是浸满了鸡汤的rou香。
一群奔五十岁的老哥们了,人老心不老,还举着酒杯放声吹起了牛皮,什么罐头换飞机的陈年老事都被他们翻了出来。
酒意浓时,老哥们一手夹烟一手举杯,林敬松不想在屋子里抽二手烟便出来坐着。
外面有老周的妻子在收拾院子,有时也会跟林敬松吐槽一下老周像个小屁孩的脾气。
林敬松莞尔一笑。
第二天一早,老周放言要真实的带林敬松看他们那一辈人上山抓野猪的架势。
当然,现在野猪是二级保护动物,捕杀它们是违法的,后面老周才在山里放了几年的猪仔,充当假野猪,就是为了喊朋友们上山打猪。
“其实也是早些年饥荒,山里的野猪都被吃得差不多了,平常人在山里走上半天也不一定能找到一点儿踪迹。”迷彩服老哥小声的跟林敬松讲着。
这群老哥们相当的能喝,林敬松昨晚被他们没少劝酒,实在是招架不住,林敬松就喝了几杯。
酒是老周家自己酿制的米酒,这种酒林敬松相当的有经验,后劲贼大!
要是平常人第二天肯定起不来,林敬松相当有自知之明,沾口就倒进了空间的容器里。
想出这么一个偏门儿之后,林敬松对于劝酒就来者不拒了。
那海量足足把这位不信邪的迷彩服老哥拼得头晕眼花趴桌上也没干得过,后来还是林敬松借口二手烟熏得他头疼躲了出去,这位老哥才能坚持跟老周喝上那么两杯。
反正今天早上,这么一群老哥对林敬松的态度就好转许多。
用迷彩服老哥的话来讲,他们喝酒到最后,喝的是人品,偷jian耍滑者不行,装大尾巴狼的更玩不得,还有就是对自己没点儿逼数的同样也不成。
就这么开车一路翻山越岭之间,林敬松耳朵里塞满了各位老哥在酒桌方面识人的经验。
林敬松最后苦笑着想,他下次跟刘东吹牛皮就有资本了,这么一套话套在这小子身上,铁定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