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也都放下手头的活看了过来。南云只当什么没看见,向柳婶告了假后,便自顾自地回了房。
这边是四人同住一间,好在同屋的都不在,南云关上门后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腿都是软的,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样。
她发了会儿愣,抬手解了头发,将歪歪斜斜的珠花取了下来,摘耳坠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只,也不知是回来时太过匆忙落在了路上,还是……昨夜睡时落在了榻上。
南云将珠花随手仍在一旁,和衣躺在了榻上,明明又累又困,可却怎么都睡不着。一合眼,想得就都是萧元景,有昨夜他似笑非笑撩拨的情形,还有今早他难以捉摸的神情,越想越睡不着。
敲门声响起,南云强撑着去开了门,请晓玉进了门。
晓玉见她一夜未归,今晨方才回来,还以为是事成了,可如今看着南云这模样,却又觉着不大像,迟疑道:“你这是……”
南云知道她想问什么,抬手掩了脸,又摇了摇头。
晓玉“啊”了声,又追问道:“那你昨夜哪儿去了?”
南云自己倒了杯昨日的冷茶来,有气无力地将昨夜的事情大略讲了,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是,”晓玉难以置信道,“你在王爷房中留了一夜,然后什么都没做?”
这么说倒也没错,南云点了点头,然后自己都觉得离谱。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后,晓玉方才开口问了句:“为什么?”
“我……”南云想了又想,如实道,“我不敢。”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勾之诱之,无非也就是那么点事。可真到了萧元景面前时,她却压根不敢妄动,只能任其拿捏。
这缘由实在出乎晓玉的意料,她不解道:“怕什么?王爷可是出了名的好性情。”
南云摇了摇头,并没解释。
人人都以为萧元景性情温润,可若是见了他昨夜的模样,只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见她不肯说,晓玉叹道:“那今晨,王爷是怎么说的?”
“他并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回来。”南云如实道。
“你先歇息吧,”晓玉见她一脸倦色,便没再追问,只感慨了道,“这事若是说出去,只怕压根不会有人信的。”
的确不会有人信。
南云在正院中留宿了一夜,这件事很快就传开来,府中众人闲得无趣,这种事情便是最好的闲聊话题。
众人议论纷纷,有看热闹的,有含酸嘲的,说她刚来府中没多久,就想方设法爬了王爷的床,实在是狐媚模样。
还有人赌,王爷究竟会不会给她个名分。
但不管怎么说,众人是都默认她与宁王是有了关系的。
南云管不了旁人的嘴,便只能不去听,可及至午后,梁氏竟主动同她来谈此事了。
是时,南云刚补了觉睡醒,有气无力的,但还是强撑着Jing神给自己这位姨母倒了茶。
“你做得很好,”梁氏将她这困倦理解成了另一种意味,含笑同她道,“我就说你这样的样貌,必定能入得了王爷的眼。”
南云捧着杯子愣了片刻,方才领会到梁氏这话的深意,正想同她解释,却被打断了。
像是为了安她的心,梁氏又道:“我已经让人又送了些银钱到你家去,等过几日那位大夫回了京,我便立即托关系请他去为你娘诊治。”
先前梁氏提过这位大夫,但却是在暗示南云快些行动,如今听闻了南云夜宿正院的事,她觉得事成,便乐得兑现承诺。
南云解释的说辞都到了嘴边,但听了梁氏这话后,心中一动,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件事情,只要她不说,便不会再有人知道。
可若是将实情告知,保不准梁氏就要改主意了……
南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由着她误解,默认下了此事:“那就多谢姨母了。”
“不必同我客气,”梁氏打量着她,语气很是和善,“你若是缺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同我提。至于王爷那边……也要趁热打铁才是。”
换而言之,也就是让南云想办法要个名分。
南云垂下眼睫掩去情绪,低低地应了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原以为这件事之后能得个喘息的功夫,结果一转眼,更难的事情就来了。
名分?一想到这俩字,南云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她也不可能再去把梁氏找回来,告诉她,“方才我是骗你的,其实我在正院那一夜什么都没做,宁王殿下没把我罚了赶出府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只能自作自受。
南云在屋中发着愣,横竖已经告了假,不必出去帮忙干活。她虽一向不在乎旁人怎么说,但这时候也不想再出门去,由着众人指指点点。
但逃避终归只是一时的,等到晚间同屋的人回来,便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昨夜的事,甚至还有旁屋的寻着借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