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辛辛苦苦卧底训练营来找机会,还不如蹲在家里吃爆米花喝饮料,围观帝国败落全过程。
黑袍人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要不然你们别推让了,都来洗脑吧。”
黛西却忽然拿起法杖指着他,跨出脚步逼近了他。
谁也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黑袍人竟然被这超乎预料的动作吓得想要后退,特拉维斯则想要阻止黛西的贸然举动。
只是黑袍人后退的那只脚还没冒出去,就被劈在地上的小闪电制止了。
“别动哦。”黛西慢慢地走近他。“我尽力保证不把你炸碎吧。”
特拉维斯握紧了拳,心中有些紧张。他必须批评黛西的冒失,但现在不是时机。更何况,也许恰恰是她超出预料的方法,才能够帮助他们走出困境。也许,他不该用常理来对黛西进行判断。毕竟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训练营学员,她是那个银发的男人的小徒弟。
特拉维斯只好背过手,做出一副万事已经稳妥时他会有的样子。
“你不是训练营的学员吧,你是不是换了身衣服混进考核中的教官?”黑袍人举起两只手。在这之前,他已经解下了腰间的剑,将冰冷的武器朝黛西那边踢了一脚。
黛西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要说黑袍人示弱太快,不如归结为黛西的一切举动都太突然。而且比起来一个会使用些许魔法的优秀刺客,一个技能纯熟的魔法师要厉害得多,投降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她向前继续挪动两步,一边警惕地观察着黑袍人的动作,一边矮下身去捡他的佩剑。
特拉维斯首先在黑袍人面具上开在眼睛处的两个空洞中读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那种计划得逞却又带着点怜悯的眼神,让皇帝陛下汗毛倒竖。
特拉维斯的身体先于大脑动起来,他两三步冲上前,拉住了黛西的手臂:“快住手,这其中有陷……”
黛西的手指已经触上了剑鞘。
漂亮繁复的花纹一瞬被魔力洗得雪亮,复杂的图案被剑鞘发出的光芒投映在地上。形状不规整的乱七八糟的符文铺开,却是时代久远的失落的魔法。
有些魔法在被创造时就是失败的,就比如现在这一个,只有大片大片的花纹和字符,没有圆形或者多边形将这些乱糟糟的东西框起来,这显然不能被称之为合格的魔法阵。但有时候,恰恰是失败造就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成功。
就是因为乱,它才能够引发谁都不乐见的效果。
土地缓缓地裂开,深深的沟壑延伸向四面八方。黛西手中还紧紧地握着那把剑,她不用想都知道,就算地面裂开得再慢,位于法阵中心的她一定是跑不开的。
在地面陷落下去之前,黛西被一块黑色的厚实布料罩住,而后被人紧紧地抱住,护在了怀抱里——特拉维斯不仅没有趁着大好的机会离开,还用他身上那件能够抵御伤害的法袍保护了她。
当然,这样的举动和义气,带来的结果就是他们俩要一起坠下去。
黛西昏过去之前最后的想法是,完了,考核合格这事真的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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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被滴水的声音硬生生从迷蒙中拉回了意识,她茫然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滴着水的shi润岩xue里。她的记忆断片在土地开裂的时候,回想起这个,黛西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却又马上放弃挣扎躺了回去。
实在太疼了,她应该是不小心摔断了哪根骨头。
黛西回忆起来自己是被特拉维斯护住了,那么,放弃自我保护的皇帝陛下现在怎么样了?
她转过身,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落在不远处的特拉维斯。皇帝陛下脸朝下趴在地上,周围还有着血迹,看那凄惨地抹在地上的瘆人血痕,他应该是在远处落地,然后一路滚到这里来的。
黛西吃力地撑起身体,朝特拉维斯那边挪过去。
她也受伤了,手臂有些使不上力气。废了很大的功夫,她才把昏厥的皇帝翻过来,战战兢兢地去探他的鼻息。黛西小小地松了口气,还好,人还好好地活着。
特拉维斯头上伤得有些厉害,金发一缕一缕地被血粘在一起,脑门上可怖的伤口已经自行止住了血。这之后不管他有多么不情愿,他头顶上都要秃一块了。黛西扯了扯他那根本不像三十多岁的人会有的白嫩皮肤,把人硬生生扯得醒过来。
“你能不能轻一点?”特拉维斯还未睁眼,抬手打掉了在自己脸皮上作乱的手。
黛西又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轻一点怕您醒不过来啊,皇帝陛下。”
特拉维斯猛地睁开眼睛,似乎有些意外:“黛西?”
“您以为是谁啊?和您一起掉下来,不会一刀砍在您脖子上的只有一个我。”
特拉维斯摇了摇头让自己头脑清醒一些,含糊地答道:“年纪大了多梦罢了。”
虽然不太理解是怎么回事,但黛西也没打算追问。
“您还能站起来吗?”黛西勉勉强强扶着岩壁爬起来,她捂着肋部,痛得整张脸都皱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