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 她满脑子都是清的脸, 哪怕闭上眼睛试图去想别的事情, 也会在下一分钟就拐到他身上去。
不过患上这种怪病的不止她一个,想必当时在神殿的人,谁也不会忘记清的出场方式。在皇宫内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早上手执百合花走过红毯的、整个爱德华兹城堡最神秘的那位。
“他到底是有什么来头,才能比皇帝陛下都高调啊?”
“你不知道吗?在迦南主城的时候,他是当众摆出了和圣城的关系的。”
“从圣城来的使者吗?不过往年的神诞之日也没见他出现过,好像根本不把神诞之日放在眼里一样。”
躺在树上的黛西咧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呵, 圣城使者。
她之前还有在想, 清到底是如何掩饰他的身份的。他一直都很神秘,人们会因为他在克里迪亚斯帝国享有的特权而不停地揣测他的身份, 比如皇帝陛下被美貌折服……咳,最普遍的说法还是和圣城有关。
清从来不掩饰,但也从不解释。人们给他安上了什么样的身份,他就是什么身份——在迦南主城一事发生后,最合理的解释也就是圣城使者了。
“他长得真好看啊。如果我能参加晚宴的话, 一定会邀请他跳舞吧。”
黛西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瞅了瞅,想知道说这话的人脑子是有什么问题。就凭清那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好接近”和“接近了也会拒绝你”的冷漠气场,谁也不会敢想象他在舞池迈开脚步的样子的。
不过前面那句没什么问题——确实好看。
今天的闹剧似乎还未结束。
也不知道是谁提起来一句“那边的天空怎么是红色的”,庭院里逐渐响起了惊呼声。不过片刻,长长的哨声响起,皇宫的巡逻队迅速整合归位,进入戒严状态。
黛西从树上跳下来,稳当地落地。
蒂娜是从晚宴厅里跑出来的,作为贵族小姐,她应该是穿着晚礼服在宴厅里与人交谈才对。但她此时套着一条长裤,裙摆被她揪起来盘在背后——如果不是哨声吹得不够急,她也许会直接把影响灵活性的裙摆烧光掉。
“看方向应该是法雅十字广场那边,消息还没传递到这里,不知道失火的具体场所。”黛西简单地介绍了情况,“等大家集合,还是我们先走?”
蒂娜对宫廷的效率表现出了十足的嫌弃:“等到集合起来,火都已经被扑灭了。”
黛西指着挡在她们最便捷的“道路”上的围墙,提议道:“好吧,翻墙的话也许会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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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她们翻了墙,借助魔法在别人家的屋顶上踩过去,以直线路径冲在了最前面,火也还是在她们赶到之前就熄灭了。
巡逻队的人在白纸上画下现场遗留的痕迹,对火灾现场做了记录。
“在外围商户着火之后,搭在广场中心的观景台发生了爆炸。”巡逻队队员指着不远处焦黑的商铺说,“有三家商户被火烧到了,还有第四家,在火势蔓延后,在二楼轮班休息的店员选择了不理智的跳楼逃生方式。”
黛西叹了口气,心想,怎么又是爆炸。
从稍近一些的爱德华兹城堡赶来的治疗师们已经到了,他们提着药箱,有序地接手了民间治疗师的工作。
“在观景台下,留下了这样一封信。”队员从一沓记录现场的画纸中抽出了夹在里面的土黄色信封,很奇怪的是,观景台发生了爆炸,这封信竟然完好无损。
黛西看着信封上的简笔画兔子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惯用爆炸手法的是柯蒂斯领导的魔女教,在迦南时十天之内先炸了西城墙,又炸了违规开采的矿洞,堪称爆炸专家。但写信时会留下兔子头的,想来想去都是那个Yin魂不散的兔子先生。
“信的内容呢?”
队员从信封里取出纸,敞开给黛西看:“只有一句话‘您喜欢在下的惊喜吗’。”
黛西看着熟悉的笔迹,心想:这位兔子先生果然有够缠人。
从黛西进入爱德华兹城堡成为实习宫廷魔法师开始,和她打交道多、让她数次受伤的一直都是魔女教。原本她觉得魔女教里的这群同类们真是烦透了,不过从莫名其妙收到了来自“兔子先生”的信开始,魔女教就显得可爱多了。
火车袭击,杀人拔牙,死亡诅咒……
他Yin险狠毒,行踪不明,会使用非常厉害的黑魔法。如果特拉维斯知晓这位兔头先生的存在,一定会把他视为比魔女更大的威胁。
就连这神圣的节日,所有人都在向天神祈福,向庇佑人类的天神表达谢意的日子里。兔子先生也要想方设法给人添堵,就好像在美味的鸡腿里藏钢针,让人非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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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火灾引起的喧闹渐渐止歇。
特拉维斯拍了拍手,欢快的音乐声再次响起,让所有人继续宴会。
但氛围还没有恢复,晚宴厅的大门就被推开,骑士长进门后直奔特拉维斯。骑士长头上冒着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