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韩远是个粗人,他一看到薛小山就认定了薛小山的身份,许阁老的振振有词,立时把他激怒了。
同行的萧江,赶紧拉住他:“一切有皇上定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程敬笑道:“不错,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正如许阁老所言,这些推测只可作为印证,不可作为证据。”
“知道就好,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许阁老冷哼了一声。
程敬笑道:“证据,当然有,阁老稍安勿躁。”
“最好是有,否则,你就是欺君。”许阁老字字铿锵,句句威严,众人不由得将目光聚集到程敬身上,看他能拿出什么铁证。
“诸位应当都听过麒麟火的传闻吧?”
另一位洪阁老道:“传闻梁家世代家主,手腕中心留有独门印记,状若麒麟,名曰麒麟火。不过我们都只是听说而已,并不知道这麒麟火有什么讲究。也不知今日有没有机会见识见识。”
“薛公子,请。”程敬转向薛小山,示意他走到殿中。
薛小山自打走入养心殿,一直如看客一般听着殿中臣工说话,此时听到程敬叫他,目光微微一凛,走到了殿中,朝着皇帝一拜。大殿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在刹那间齐齐落到了薛小山身上。
“薛公子,请将你的手腕亮出来。”
薛小山将华服的袖口卷起,抬起手,赫然露出手腕中间的那个圆形怪疤。
许阁老眯着眼睛看了看,旋即笑了起来,“一个疤而已,陛下恕臣眼拙,实在看不出这疤跟麒麟怎么扯上关系的。”
皇帝亦正好奇地盯着那疤,正如许阁老所言,这个疤看着像是人为弄上去的,但完全看不出像麒麟。
“威远侯,你是梁家的人,应当见过麒麟火罢?你来说一说,到底像不像?”
听到皇帝的吩咐,威远侯走上前,仔细打量着薛小山的手腕,审视许久,方才回道:“启禀陛下,麒麟火乃是梁家历代家主的不传之秘,臣虽然姓梁,但麒麟火的传承并未在臣这里。臣只是偶然间在兄长手腕上见过几次,看位置与薛公子手上的疤差不多,大小也差不多。只是薛公子的手上图案像是被毁了,臣的确没有看出麒麟图样。”
听着殿中人接二连三对薛小山的质疑,薛老太太忍不住喊道:“是我毁的,小山手上的疤是我毁的!我捡到他的时候,他手上那个疤里,就是有你们说的那个麒麟,当时他一个小孩子一直说要躲起来躲起来,我怕别人发现他,就想用刀去划他的手,试了好多次,才给他划成那个样子,从前他手上真的有那个麒麟的。”
薛老太太听到最后,已经有些语无lun次。
溶溶见她急了,忙替她拍背顺气。许阁老咄咄逼人,溶溶心中愈发担忧。
程敬道:“微臣奉命彻查此事,在御书房中想找出关于麒麟火的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臣在太上皇帝的随笔集中找到了关于麒麟火的记载,而在这本随笔中,有当时的威远侯给太上皇帝画的麒麟,微臣与薛公子手上疤痕比对过后,认为薛公子手上的疤就是麒麟印。”
说罢,程敬将那书上的麒麟图样,摆在薛小山的手腕边。
正如程敬所言,没有被毁掉的部分,每一个细节都能对上。
许阁老仍是不屑一顾:“此疤既已损毁,便不可取信。否则,以后人人都在手上刻这么一个支离破碎的疤,都能说自己是威远侯府后人了。”
听了许阁老的话,原本倾向于认可薛小山的几位阁老也改了主意。
“事关威远侯府的血脉和传承,必须要有确实的证据才能判断,若只凭一个毁坏的疤就认定了,着实不够稳妥。”
韩远是个粗枝大叶的武将,听到这里,又忍不住喊了起来:“那如果他是侯爷的儿子,一个没了父亲母亲独个逃生出来的五岁孩子,你们要他证明身份,岂不是故意为难?”
萧江性格比韩远稳妥一些,此时也忍不住道:“要一个五岁的孩子自证,末将认为不妥。”
李阁老听了这么久的争论,终于开口道。“陛下,臣以为,光凭这个模糊不清的疤,并不足以证实,这位公子就是威远侯府的遗孤。事涉威远侯府的血脉,不可大意错判。当然,韩将军和萧将军不同意,往后还可以慢慢查证,只要查处实据,旁人自然无话可说。”
他是首辅,素日议事,皆是先其余几位阁老先各抒己见,他再做总结陈词。他一发话,等于是内阁有了决议,其余阁老也不会再有异议。
太子冷笑了一声。
“这就不好办了,既然诸位都认定薛公子手上的不是麒麟火,看来这威远侯的爵位是不是传承不下去了。孤记得,梁氏祖上有家训,无麒麟火者不得袭爵。爵位传给了没有麒麟火的人,在梁家祖宗眼里,那可不叫传承。”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一变。
太子这是要说威远侯名不正言不顺吗?
许阁老脸色发白,太子这是针对他和威远侯说的话呀。他不承认薛小山手上的麒麟火,太子就直接躲了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