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吧,我就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喜欢你呢?”
是啊,太子怎么会喜欢她呢?溶溶低下头,只看着自己的手。
这个问题她自己不知道。
老安国公把她的表情收在眼底,“你瞧瞧,我随随便便一句话,你就听进去了,不高兴了,是不是?”
“公爷误会了,我没有不高兴。”溶溶勉强笑道。
“我找你过来,就是跟你随便说说话。啊?你爱听就听,不爱听的就别听进去。往后你跟刘祯学着点,别太老实了。刘祯喜欢你,元宝也喜欢你,我说你们不配,有什么关系?”
老安国公话糙理不糙,溶溶听得出老安国公是好心,心下却不以为然。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出身太低?所以走到哪里都觉得头抬不起来,腰板也挺不直?”
“我……”溶溶没想到老安国公把她的小心思就看穿了,顿时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低声道,“事实如此。”
老安国公笑了笑,“你觉得皇后出身怎么样?你别害怕,这里就我们俩,随意聊聊。你怕什么,我惹了你,刘祯不得过来捅了我老头子?”
“老公爷言重了,”溶溶没想到老公爷竟然拿他自己开玩笑,自是忍不住笑了,认认真真的回答老安国公的问题,“皇后娘娘是国公府的嫡长姑娘,自然是金尊玉贵的。”
“金尊玉贵,是啊。那你知道我是什么出身吗?”老安国公依旧笑眯眯的。
溶溶摇了摇头。
“我这个老东西,活了快七十岁了,别人只知道我是三朝元老,皇上的老泰山。活得太久,年轻时候那些破事也没有人知道了。”
年轻时候的破事?
溶溶好奇地望过去,老安国公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袭了公爵,领兵出征立下功勋,还娶了罗刹国的公主,这样的过往能有什么破事?
老安国公捻着花白的胡须,似乎是在回忆从前的事。
“我爹是个屠户,但没有自己的铺子,只能到处帮别人杀猪。我娘呢,啥都做过,酒馆里帮过厨,花楼里扫过地,给地主洗过衣服,还在码头给人修过脚。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叮嘱我,杀猪的时候要机灵一点,趁着主家不注意薅点下水回家。”
屠户?
老公爷的亲爹是屠户,可安国公府已经上百年了,怎么回事?溶溶心里好奇极了,认真地听着老安国公说下去。
“那个时候穷是穷点,日子过得倒也踏实。后来突然有一天,有人找着我说,我爹娘在路上遇着抢钱的,他们俩贪财呀,死活不肯给,叫人当街给捅了。我看着他们俩的尸体,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那人还跟我说,其实我们家祖上是安国公府的,我爷爷是安国公府的庶子,犯了事在家谱除了名。如今国公府要跟我认亲,想把我带回去。”
这……溶溶一脸震惊地看着老安国公,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国公府找上门,爹娘横死街头,这两件事必然有关联吧。
老安国公倒是一脸泰然,始终含着笑,“我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爹娘死了,有大户人家要跟我认亲戚,我自然是认,跟着来人到了京城,天天胡吃海喝的,什么都不懂,稀里糊涂的就当上了安国公府的世子。后来大了些了,才知道安国公是个痨病鬼,连女儿都没生下一个,二房、三房、四房百十来号人都等着过继儿子给他,这样他一嗝屁公爵位就到手了。他这个人病是病,心眼可多着呢,挑来挑去不知道怎么就挑中了我。其实也是,我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爹娘都死干净了,哪怕他是个痨病鬼,我也得任他摆布不是?”
溶溶不敢接话。
深宅大院的Yin私事太多,事涉公爵爵位,只怕不知道有多凶险。
“还好我怎么说跟他都是一条船上的,不管我在他眼里有多下贱,他还是安排了人教我认字、练武。我这个人呀,读书读不过别人,就是有一身蛮劲儿,别人一天只练三个时辰,我一天能练六个时辰,原以为就这么一直混着就凑合过了,结果那痨病公爷的小妾居然有了身孕,这么一来我就碍眼了么不是?好在教我练武的师父有点良心,给我指了条活路,让我跟着讨伐罗刹的大军离开京城,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说起从前的过完,老安国公眸光越发锐利。
“痨病鬼吃不准这孩子能不能顺当生下来,也吃不准是男是女,手指缝一松,让我活着随军出了城。罗刹国一年里半数时间都是冰天雪地,一路上光冻死的士兵就成千上万,我在军中也是九死一生,熬了足足八年才熬到了朝廷的封赏,让我风光带着娇妻回朝。”
“那国公府的孩子?”溶溶忍不住问。
老安国公笑得意味深长,“是个男孩,听说很聪明很健壮,不像亲爹那副痨鬼样。也是巧了,我还没到京城呢,这倒霉孩子就染了天花死了,没见上面,可怜他那病鬼爹撑了那么多年,一口气没接上来也跟着去了。我这一到京城,国公府就给我空出来了,没过几天袭爵的圣旨跟着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