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愣了愣,一眼对视,都轻轻笑了。
宾馆门口,“小赵。”苏颖忽然叫她名字。
“嗯?”
“以前不太喜欢你, 是我的偏见。没这个缘分合作,我还是祝福你一切都好。”苏颖的态度始终温淡, 但眼神注目时, 能感受其中的真诚与平和, 她说:“或许有些话你不爱听,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人心易变, 没有那么多‘想当然’和‘你以为’。”
顿了下, 苏颖直言不讳,“与戴老师签合同的时候,一码归一码,别感情用事,找个专业律师,慢慢把条款过一遍。她若真是为你好,一定足够理解和支持。”
说完,苏颖就回了房间,而赵西音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拍摄第七天,按计划安排,团里参演的其它舞蹈演员飞抵青海,开始群戏的拍摄。赵西音成天在拍摄地,冻得快要晕倒,还是岑月主动找的她,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赵西瓜!你瘦啦!”
赵西音人都站不稳了,“哎哎哎,扶着本宫一点。”
岑月裹得巨严实,“我天,这儿这么冷,你们就拍了这么多天呐?”
赵西音拿手背去凉她的脖颈,岑月哇的一声惊叫,跳着跑开,“你个臭西瓜呢!”
两姑娘你追我赶,吵吵闹闹的。
离离原上草,晴翠接荒城。跑远了,跑离了人群,就剩她们与这风吹草动,两人默契一笑,站在水塘前丢石子儿。赵西音蹭了蹭她肩:“跟你说个秘密。”
岑月凑过耳朵。
赵西音从大棉袄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点开相册,“当当当,我结婚啦!”
岑月嘴巴张成O型,“天,这么突然!”
“也不是很突然,达成共识很久了。”赵西音美滋滋的,自己看了又看。
“是周哥儿?”
“嗯。”
岑月鼓掌,“他好厉害诶!”
幸福好像就是这样,藏不住,总想分享给亲近的人。岑月看了她好一会,“赵西瓜,你现在浑身带着光,特别美。”
赵西音迎着风,做了一个张手跳跃的动作,身姿轻盈,像要飞的燕,“我一直都好看的!”
岑月嫌弃的切了声,“臭屁。”
不再闹,赵西音问:“这次除了舞团,还有谁来了?”
“挺多人的,年后第一次过来工作视察吧,估计也就走个形式。”岑月告诉她:“那个很帅的老板,还有戴老师也来了。”
孟惟悉啊。
至今再想起他,赵西音一片心如止水。她不是会回头看的人,有些感情曾经真诚过,但时过境迁,人总是要继续向前的。
微微发呆之际,岑月又哦了声,“我看到戴老师跟一个男的走得很近,那男的三十多岁吧,以前在团里从没见过。”
——
与拍摄地最近的镇上相距二十公里的县城。
“这他妈什么破地方,能不能有好点儿的酒店了?!”庄邱脱了外套,撒着火气往床上丢,拿起枕头闻了闻,一脸嫌弃。
他秘书八面圆通,此刻也是无奈道:“真没法儿了,庄总。再往远去还有七八十公里,明儿您还要过去开会,赶不上的。”
庄邱讲究惯了,一顿邪火,“赶不上就不开了!”
秘书严肃劝道:“孟总也过来了,他的面子您不能不给。”
“行了行了。”庄邱不耐烦地绕过这茬,又问:“戴云心怎么还没来?她还想不想要这笔投资了?”
正说着,敲门声就响起。
秘书笑了笑,“听见您召唤了。”
开门,戴云心一身白色长羽绒,还戴了条宽大的围巾遮住了半边脸。庄邱立刻换上笑脸,“真不好意思了,让您受累跑一趟。”
他什么伎俩什么心思,戴云心当然心知肚明。但眼下她是有求于人,内外交困,不得不笑脸示人,“我也许久没与庄总叙话了,正巧不是?”
庄邱笑意不抵眼底,语气却亲切热络,“我知道戴老师那部电影遇到点资金困难,现在呢,大环境不好,国家政策管控也严厉。北京横店死了多少公司,那都是人尽皆知的。”
这话说得现实,挑中戴云心的那根刺,她笑容讪讪,洗耳恭听。
“我那笔资金呢,闲着也是闲着。但毕竟几千万的投资,慎重点您也能理解吧?”
“当然。”
“但我回北京还没两个月,确实诚心想交戴老师您这个朋友。您是大师,是伟大的艺术家,我面儿有光。”庄邱话锋一转,笑眯眯道:“只要您愿意帮我一个忙,那么一切都好说。”
戴云心本能回绝:“不行,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庄邱哎呀一声大惊小怪,“只是一起吃个饭,又不用娶回家当老婆,什么年代了,还放不开? ”
戴云心几不可微地皱了皱眉,“她不一样。”
“一样的我也看不上。”铺垫了这么多,庄邱耐心已到极限,神色狠厉道:“戴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