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
见两岸遍植桃树,因着温暖的气候,这会儿已经夭夭灼灼地盛放。一阵风过,落红阵阵,缤纷如雨。
“八风之所归起, 游鸟之所喧会……”阿练念了一句,笑着对霍笙道,“这是阿爹的巫咸山赋里的句子,你看是不是跟眼前的情景很是贴切?”
霍笙不由扶额,这姑娘是有多崇拜她爹?
“等阿爹回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他我也来过这里。”阿练仿佛自言自语似的,又说了一句。
霍笙却听见了,转头看了她一眼。
眼前的场景太过美好,阿练几乎有些陶醉了,因而心中并无太多的伤感。
风有些大了,摇落了一地的花瓣,脚下宛如铺了一层柔软的地毯,阿练忍不住伸脚拨弄了几下,脸上挂着俏皮的笑。
而后仰起头来,看那花瓣漫天飘洒,肆意地落在她的头上身上,她像是觉得很有趣,回头对霍笙笑了一下。
霍笙落后她几步,见她回首,青丝与衣裙俱被春风吹起,周身落英纷纷。眼眸如星,笑容明亮。
那样的清丽无俦,瑶台仙子也不过如此了。
22.命签
霍笙走到阿练身边,对她道:“这山也不算高,若是脚程快,日落之前应该可以下山。可要上去看看?”
阿练闻言,转过身来,手搭在眉头上朝巫咸山望了望,只见满目的苍松翠柏。
她的眼里隐隐有着向往,不禁道:“传闻夏桀曾在此山作倾宫,更名瑶台,到了商代更有巫咸隐居于此,死后葬于山下。山上至今还有一座巫咸祠,不知是什么样子。”
越是久远,越是能勾起人的无限遐想。
“那就走吧。”霍笙也转过身来,又沿着溪流回返数十步,踏上了另一条上山的小路。
阿练跟在他身侧,手里拿着一截桃花枝,边走边赏玩。耳边时不时响起雀鸟的鸣叫,听来令人心旷神怡。
“哥哥,若是找到了父亲,你跟我是不是就要分开了?”阿练突然问道。
霍笙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看她:“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阿练也不知道,就是冷不丁地想到了,或许是她心里一直坚信父亲会回来吧。
霍笙见她被问住了,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又抬脚往前走:“到那时再说吧。”
阿练哦了一声,低头嗅一下枝上桃花,复抬眸望向霍笙,见他侧颜轮廓鲜明,清隽之中不乏冷厉,不由得用桃枝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哥哥,你还怪我吗?”
霍笙转头,抬手拂掉肩上花瓣,有些莫名地看向她:“怪你什么?”
“鸠占鹊巢啊。”阿练道,“你以前说过的,要是没有我,阿爹就会跟大长公主在一起,你也不会这么多年没有父亲疼爱。”
霍笙笑了一下:“怎么,你是在跟我翻旧账?”
“我没有……”阿练见他误会自己,急忙道,“我就是问问。”他的心思太难猜了,阿练又实在好奇。
“放心吧,上一辈的事我也没什么兴趣,若真是为此而迁怒于你,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霍笙道。
阿练想想也是,遂点点头,不再纠结了。
“至于我跟……”霍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称呼霍郯,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大抵是没有做父子的缘分。”
起初霍郯在霍笙面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只阿练一女”的时候,他心里就很明白了。
不过到底是生身之父,眼下又下落不明,霍笙心里也不是不关心的,因而一时间又想起了关于那桩祸事的种种疑点。
阿练本来有些释然了,然而又被他后面那句话勾起了一丝的伤感与愧疚,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
霍笙回神,见阿练半天没说话,不免转头看她一眼,观她神色怏怏,只是闷头走路,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他从腰间取下水囊递给她:“歇一会儿吧。”
两人已经快爬到半山腰了,阿练身上已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脸颊也有些红。她接过水囊灌了一口,顿时缓解了嗓子眼里的焦渴。
恰一阵山风拂来,吹散了身上的热意,令阿练倍感舒适。
小姑娘就是这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霍笙也懒得费神开导她了。
果然没过多久,阿练又开始蹦蹦跳跳了,一会儿指着树上的长尾鸟问他那叫什么,一会儿又牵着他的衣袖催他快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两人转过一条山道,眺望一下前方路程,只见葱茏林木间隐约露出一角屋舍。
阿练回望了一下山脚,见已经爬得很高了,又转头对霍笙道:“前头应该就是巫咸祠吧?”
霍笙听她说话的气息有点发飘,望她一眼,果然见她正扶着身侧的一颗柏树,一手抚着胸口,气喘吁吁。
“累了?”霍笙问。
这话说的,一口气爬这么高能不累吗?
然而阿练盯着前头的那一角屋舍,顿时又来了Jing神,深吸一口气:“不累,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