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问题。
每个细节都需要反复敲定。
虽然企划案一早就做好了,但今天这事,不管给了那位的主编多少启发,给陶暖的启发是——要不要再细致一点?
见重霄没立刻表态,她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放到年后,我能做得更好。”
年后,距离现在还有将近六个月。
重霄微凝着眸色,侧身朝房门半掩的病房内看去一眼。
能听到里面潘总和桑玫的闲聊声,他的少女一如既往的安静,也不知道这会儿在做什么。
但,不管她平时表现出一个怎样散漫的状态,重霄相信,她对画画的态度不会改变,更不会受外界动摇。
“这是她的画展,你们私下沟通吧,以她的想法为主,需要硬件设置或者财力支持,这方面跟我说。”
重霄说完,推开门走了进去。
陶暖却在他转身刹那,脸色变得晦暗复杂起来。
*
潘女士是明白人,儿子一到,她就冲助理勾了勾手指头,撂下一句气贯云霄的‘外面的记者妈妈帮你搞定’,擦肩而过时,没忘记拍拍儿子俊朗的脸皮。
此举有个潜台词:看在儿媳妇的面子上帮你收拾善后,人情你欠着,总有你还的时候。
不愧是亲妈!
桑玫紧随其后,拎起战利品,说要回家给重先生还有老头子八卦今天的事件始末。
这位名义上的后妈也还不错吧!
重霄目送这二位角儿离开,这才将视线给与靠坐在病床上,一脸无所适从的、他的已婚少女。
少女穿的还是今天出门时的那一身:黑色一字肩贴身毛衣,面料光滑硬挺的纯白长裙,适合逛街的小羊皮平底鞋,最后配上一张宽大柔软的羊绒披肩。
明珠岛美妆博主从来没有失手过。
比起陶暖完全毁掉的风衣,她身上看不出凌乱,忽略那阵漂浮在空气里明显的酸辣粉味儿,挺干净整洁的。
至于心思表情么……
有点儿委屈,有点儿无措,在这两种情绪之间,还藏着一丝与她气质过于合衬的放空……
重霄盯着她打量半响,rou眼确定她身体没有受实质性伤害,而那阵惊吓的劲儿也早就散去,他缓步走到她隔壁的空床边坐下,笑着调侃:“本来应该愉快的购物之旅,这么结束确实不太美。”
时舟轻哼一小声表达遗憾之情,随后向他诉求道:“不想推迟画展。”
重霄和陶暖在门外的对话,里面的人听得七七八八。
潘简霓和桑玫不发表意见,是因为重霄处理得够好。
再者时舟又不是没主见,她主意想法多着呢,不是谁随便找个借口就能糊弄住的。
“那就不推迟。”重霄话得干脆,松弛了紧绷的面皮,眸色温柔。
对她,无条件的支持。
时舟放心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就变了画风:“那你回去吧。”
是个没心没肺的调调,以及表情。
重霄额头跳了一下,“什么?”
“妈妈安排我住院,明天做全身检查。”时舟这句‘妈妈’叫得比他理直气壮多了。
“那是酸辣粉不是硫酸……你没受伤,住什么院?做全身检查也不需要住院,你知道我们第二附属医院条件有多艰苦?别的不说了,住院楼卫生间都是公用的,你受得了这个么?”重霄不喘气的反驳出一串儿,思路非一般灵活。
上次潘聪亲自在医院外面对记者朋友,那都是早八百年前了。
怪不得今天这么殷切,原来早挖好坑给他这个亲儿子跳。
这不存心折磨人么?!
好在时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尤其是公用卫生间那一段。
于是,改变战术——
“可是我回家也没意思,你总不在家。”她看着他,平静的调子里愣是有种小妻子等不到丈夫的哀怨:“有家政阿姨之后也不做饭给我吃了,有时候感觉我像你养的宠物,想刷爆你的卡也刷不爆——这点很气。说好做我的画室模特,画展就在1月中,除了以前的作品,拿不出一幅新作,昔日天才画家面临江郎才尽的非议和质疑——你忍心吗?”
被灯光染得苍白的病房,气氛是‘你沉默我话也不多’。
时舟在完成中二少女到已婚少女的转变过程后,忽然发现,每天睡在身边的枕边人却快变成了透明人。
其实她挺庆幸今天在商场的遭遇。
毕竟是酸辣粉不是硫酸……
至少让她有机会在晚八点的黄金时段,得以与重霄见面。
“我很想你。”时舟伸出手,抓住他的手,“也很气你。”
还有一句‘我养你算了’,忍着没说。
她也是有考量的,哪些话在这时说有加倍效果,什么的……
结了婚也需要心机。
于是,酝酿数秒、或者有好几分钟——
最近忙得每天睡眠时间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