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祁衡反握住姜毓的手掌,转头同她笑了笑,“早上还跟你说只有你一个女人,这会儿就给我塞一个,不是打我脸吗。”
姜毓勉强跟着笑了笑,却抹不去心中的那些波澜。
一个女人而已,祁衡其实是不介意那些怀着目的的女人进门,看看从前那些进门的女人便知道,不管进多少个,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祁衡拒了,多大半是因为她。朱皇后的话有一点没有错,也提醒了她,那便是侧妃。
妾室可以少几个,但两个侧妃却是少不得,从来没有那个皇子府中只有一个王妃的,那两个侧妃的位置迟早都是要有人填上的。
“别多想。”祁衡的握着姜毓的手紧了紧,“有什么事我给你顶着。”
姜毓低眸弯了弯唇角,轻轻点了点头,“嗯。”
丝竹靡靡,鼓瑟吹笙,一场宴到了后头,便也没了先前的拘谨,既是中秋宴,自然是少不了要赏月,御花园地方大,人一散开自己顾着自己,倒是清静又放松了不少。
“这灯挂在树上倒是好看,咱们回头在院子里也弄两个挂在树枝上吧。”
色彩斑斓的彩灯之下,祁衡随手拨弄着一只兔子灯,身旁只姜毓静静立着。
“好呀,这灯做得Jing巧,挂在院子里也有趣儿,就是得小心不要走水了。”姜毓亦抬手拨弄了一下那兔子灯,彩灯下面都挂着穗子,里头还吊着小木牌子写着灯谜。
祁衡笑道:“那就让他们挂花园儿里,地方大,烧一烧也没什么打紧。”
“你说什么呢,”姜毓嗔怪地看了一眼祁衡,“今年开春的时候我刚让人重新打理的园子,可费了不少心思,一寸地方都不准烧。”
“对,是我说的不对,”祁衡低笑着认错,“一寸地方都不能烧。”
姜毓睨了祁衡一眼,这个人有时候就是不正经。
祁衡瞧见了姜毓鄙夷的小眼神,愈发放肆,凑近了道:“亲一个?”
姜毓忙从肘子顶开他的胸膛,“你躲开。”
祁衡瞧着她眯眯笑着,一点都没有放弃的意思,姜毓的面色忍不住就开始发红,眼瞧着祁衡的胸膛顶着她的肘子暗自逼近。
正是较这劲儿,却忽听耳边有人喊道:
“大皇兄,皇嫂。”
祁衡和姜毓一齐松了力道回头,是穆王和穆王妃。
“皇兄和皇嫂可真是蜜里调油,肆无忌惮呢。”穆王祁烨负手缓缓踱来,与祁衡三分相似的清俊容貌,却多了几份白面书生的温润气。
“六弟莫不是嫉妒?”祁衡嗤笑了一声,“嫉妒也没用。”
祁烨也不还嘴,仍旧是温温的神色,“皇兄近日怕是享尽了清福,我千里迢迢从外头回来,想见都见不着皇兄的面呢。”
祁衡毫不留情道:“你我有什么可见的,有事传个信便是了。”
“皇兄可真是……”祁烨摇了摇头,转眸看向姜毓,抬手行礼,“说来失礼,祁烨还未正式拜见过嫂嫂,还望嫂嫂莫要怪罪。”
说着,对着姜毓就是规规矩矩一个大礼。
“穆王客气了,”姜毓道:“我与王爷成亲隔日进宫不都拜见过了吗,何来怪罪一说。”
祁烨的眸里的神色动了一下,转眼瞥了一眼祁衡,祁衡的眼中划过一道浅浅的不自然,望向了别处。
祁烨笑道:“嫂嫂宽宏大量,嫂嫂说的是。”
当时祁衡被太皇太后逼着娶这门亲的时候Yin了多少天脸,背后放了多少狠话?成天早晚不着家,阖府都是眼线盯着姜毓一举一动,就等着挑刺儿找麻烦,结果呢?说不出话了吧。
“多日不见嫂嫂,嫂嫂的气色更胜从前。”荀氏道。
姜毓抚了抚日渐圆润的脸颊,“日日在府中将养着,能不好吗。许久日子不曾去善堂,倒是我懒怠了。”
出事之前她还和荀氏这样那样约定计划了不少,那之后却几个月一趟不曾去过善堂也不曾过问,说来她也是惭愧。
“善堂的事情自有人Cao持,之前暑天里,我也是怕热不曾去过。”
荀氏素来是个会说话的,总是将一条台阶给人安排地妥妥当当,姜毓笑了笑,这一话题便揭过。
夜风清凉,初秋的风带着丝丝沁人的凉意,天上的月亮滚圆滚圆,明亮得夺目。女眷低低说起小话,男人便识趣儿地都闭了嘴,姜毓和荀氏并肩缓缓沿着石径走着,却也没有离开很远的地方,祁衡一抬头就能看到。
祁烨循着祁衡的眸光看去,唇角勾了一下,道:“从我回京以后朝堂上倒是平静得很,我瞧着都有些过分了。”
“平静些不好吗?”祁衡的眼中盛着一抹嘲讽,不知道在讥什么,“喘口气儿歇歇,都好好过两天日子。”
“不寻常啊。”祁烨叹道,“崔氏没动静也就罢了,朱氏也没动静,不知道是在想着对付你还是对付崔家。”
祁衡冷笑,唇边勾起的弧度带着丝残忍的杀戮,“不管他想对付谁,一直不动才棘手,动了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