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忍受着怎样的折磨。
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时,赵世宁像是被烫到一样,突然缩回了手。他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看应念真,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看待一个朋友。他对她有了逾越于朋友的情感,可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可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
他这个样子,置自己于何地,又置应念真于何地!
赵世宁才刚刚意识到这种情感的存在,就要去抑制它的存在。他很痛苦,可再痛苦,他也明白这是不能放任的情感。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他最不想伤害的人,那一定是应念真,这个耐心陪他走过艰难险阻,对他来说世上最为温柔的人。他不能卑劣地用这种不完全、也不道德的情感将她拉入泥沼,他不配。
赵世宁站起身。
他原本请了一个下午的假,将公司里的事都托付给严睿,现下看来,不用辛苦严睿了。他不能在这里再待一分一秒,更不用说一整个下午。就算只是多看她一眼,他都担心自己不能控制住这样的情感。
静水流深。
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和应念真在一起的每一点回忆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温和平静。可当他意识到了,那些回忆就像大海卷起的浪chao,几乎要将他裹挟而去,残忍地不愿给予他一点喘息空间。
赵世宁匆匆离开,不敢多留,带起的步伐难免发出一点声响。
床上的应念真本就睡得不踏实,听见声响,在梦里皱了皱眉头,从睡意里挣扎了一下,没有马上醒来,却也模模糊糊有些清醒。
又过了半晌,她才从睡意中彻底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病房里仍然只有她一个人,窗外的景色也不曾变过,一切都同她睡着之前相差无几。
应念真打开手机,忍不住点开了赵世宁的通讯界面,可她很快回想过来,现在的赵世宁是个什么身份,飞快地退了出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嫌弃自己病糊涂了,并且打定主意,一旦病好,就要干脆利落地实行自己的计划,省得一时热血上头,忘了理智,犯下错误可就大事不妙。
第49章 回首向来萧瑟处(二十九)
应念真出院那天,天气很晴,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穿着病号服时还不显,可等应念真换回自己的衣服,一下就能看出她清减了不少。应念真生病的时候,应念生刚好从学校回家住几天,现下便来接她,一见到她,就忍不住皱眉打量一番。应念生似乎想说什么,但张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倒是应念真,看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好奇,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应念生道:“这几天,他有来看你吗?”
应念生来的时候没看到过赵世宁,原本只以为是两人的时间错开了,现在看到应念真瘦了这么多,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应念真知道他在说谁,动作顿了顿,很快又恢复正常,道:“我和你说件事,他谈恋爱了,我放弃了。”
应念生猛地看向应念真,发现她脸上神情淡淡,甚至还露出一点笑容来,骂道:“你神经病啊,这种事也要笑着说吗?”
应念真有些委屈,奇道:“难道要哭着说吗?”
应念生登时哑口无言,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说。”
应念真无奈,只好将事情从头到尾再说一遍。她发现随着这一遍遍地想,一遍遍地说,这件事情本身给她带来的伤心也逐渐减弱,说到最后,竟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应念生听得气闷,他也想替应念真不值,可他最清楚自己姐姐是什么性格,知道她绝不仅是没有告白,只怕连逾越的举动都没有多少,一直守着分寸。就算有人告诉他,赵世宁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的心意,应念生也不觉得奇怪。如果是这样,他又能指责赵世宁什么?
应念生只好对应念真道:“你怎么胆子就这么小,我看你就应该告白一次,是死是活也好看个明白。”
司机已经将车开了出来,应念生为她打开后边的车门,应念真愣了愣,很快便坐了进去。如果连坐个车都要触景生情,她未免也太脆弱,没什么好挂念的。
应念真没有告诉应念生,她曾经也想过告白,只是一直错过时机,她只是道:“可他不是那种会和人随便交往的性格,喜欢才会在一起,不喜欢就会拒绝,并不是谁先谁后的问题。既然他已经和其他人在一起了,那么就是不喜欢我,何必当面被他拒绝一次呢。”
应念真突然想起了从前,那时候,她一眼就能看出赵世宁的心之所向。可到了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比从前更喜欢他的缘故,反倒变得盲目,分辨不出他的心意,偶尔竟也觉得他对自己与旁人不同。好在到头来有人比她抢先一步,让她不必直面自己的自作多情。
应念生听了,沉默了一会儿,道:“也是。只是有时候,我觉得感情这件事,嘴里说出来的话未必做的了数。如果能够心平气和,敞开了聊,兴许是另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