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他又对一旁瑟缩着向这里望来的匈奴女仆说了一句:“不要打扰大天师。”
卫瑶卿看他起身准备离开,却忽然叫住了他,而后认真的对他道:“单于,其实你若是没有践踏我汉人百姓的话,我还是蛮喜欢你这个人的。”
智牙师哈哈笑道:“那些百姓贱民算什么大事,大天师难道就因为这点小事就不喜欢我这个人了么?”
“国仇啊,总是比别的事都要靠前的。”女孩子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道,“单于有没有听过一句诗?”
“哪一句啊?”智牙师兴致勃勃的问她,“我读的诗不多,可能没有听过,不过大天师说了,我定会记住的。”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卫瑶卿对他道,“我看到你,总能想到这一句诗,所以把这一句送给你了。”
智牙师笑道:“我记住了,多谢大天师赠诗。”
卫瑶卿摆手道:“不,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说罢便闭上了眼睛,头靠到了裴宗之的肩膀上。
智牙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退了出去。
匈奴女仆也朝他们单手行了一礼,走到外头去候着了。
等到周围的人都离开之后,闭眼假寐的女孩子才睁开了眼睛,对裴宗之:“他要把钟黎送回去了。”
“他想激怒陈善转而让陈善对付你,或者准确的说是加深本就正在交战的大楚与西南军的仇恨,他好渔翁得利。”裴宗之啃了一口手里的羊腿rou,道,“想法是真不错。西南军痛失一位主将,挑起陈善的怒火,大楚军又因西南军少了一位主将,想必也会觉得这是一个攻破西南军的好机会,这场本就烧的够旺的战火会加剧两军交战的速度。”
智牙师所行所为从不否认自己是小人之举,小人趁机煽风点火也是正常的,从本质上来说,智牙师会来这么一下一点都不奇怪。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钟黎不是普通的将领。”
“我若是陈善,恨大楚军不假,恨我不假,本就是大仇,也不惧再添一笔了。但这一次因为钟黎的死,他第一个要攻下的或许并不是大楚主军的城头,而是这里。”卫瑶卿睁眼看向天空,天上风云变幻:“他一定要拿下的是洛城。陈善是个聪明人,越是聪明的人越不会随意听从别人的想法。钟黎怎么死的,可不是匈奴人一句话两句话推脱给我就能定论的。兴许越是说的如此言之凿凿,他越会存疑。而解决这个疑惑的方法就是简单的很,拿下洛城就好了。所以,我现在不能走。我一走,智牙师就又要开始屠戮百姓了。这满城的百姓就是我的人证,所以在陈善拿回洛城之前,我不会走。”
……
……
“王大将军!”
看着眼前头上缠着布,做寻常百姓打扮的叶修远出现在自己面前,王大将军眉心就是一跳,这一幕委实太过熟悉了,前不久,这个人也是这么打扮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问他要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天师的。
“你堂堂一介济南府尹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王大将军看的直皱眉,“百姓若是有急事寻不到你这个府尹怎么办?”
“所以才连夜赶了过来。”叶修远拭了拭脸上的汗,又解释了一句,“我济南府民风淳朴,平日里也难得发生什么事。”
“你这次来又是做什么?”王大将军手中抱着头盔问他,眉心蹙起,似乎有些不耐。
叶修远这才注意到他一身甲胄在身,腰间长刀相配,身后还背着将棋,一副即将出兵的样子,不由奇道:“大将军,你做什么去?”济南府已经解围了,再往前山林关有匈奴大队人马,难道要去击杀匈奴人不成?
就这些人马去击杀匈奴人,怕是不行吧!
“有点急事。”王大将军看了眼一脸诧异的叶修远,本不想与他多解释,此时却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你上次想找的大天师就在洛城。”
“你怎的知晓?”叶修远更惊讶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时想象全开“难不成您此去就是为了去洛城营救大天师?”
“对于那样的高手来说,人越多越不好脱身,她还没有到要我营救的地步。”王大将军解释了一句,看向叶修远,再次不耐烦的问道:“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叶修远脸色一红,声音也不由低了下去,但在王大将军怒瞪的目光中还是老老实实的解释道:“为内子的事,原本见临鲁关一时无战事,想请将军帮忙……”
王大将军看了他一眼,心道若是没有接到那封密令,帮一帮倒是未尝不可,就如叶修远所言,临鲁关眼下无事,不过既接到了那封密令,这个忙暂时是帮不得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拍了拍叶修远的肩膀道:“此事我记下了,改日再说,你先回去吧!我今日有要事在身,不留你了。”
说罢就一撩营帐走了出去。
兵贵神速,若是耽搁晚了,放跑了那些西南军就遭了。毕竟,疲惫不堪的西南Jing兵,这可是难得一遇的。
……
……
城头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