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有点不耐烦:“把他直接带去发现尸体的地方不就好了么,也许还能记得点什么。”
孟千姿说了句:“如果发现尸体的地方,根本不是最初出事的地方呢?这些日子,你和七妈去现场好多次了,什么都没发现——我觉得,不如跟着他,从始发点开始,重新走一次。”
江炼也是这想法:这一周以来,山鬼小队日日进山,就快把那片山头给翻过来了,如果八人队真是发现了什么秘密而被灭口的,那秘密,也一定不在发现尸体的那片山头。
他继续往下看。
这次是孟千姿问那人:“那你记不记得,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稀奇的事儿?”
这一下,显然是问到点了,那人眼前一亮,不住点头,说话时嘴角歪斜,涎水流出,但还是艰难重复:“龙,天上,有龙。”
江炼脑子里一嗡。
他明白为什么孟千姿要把他和神棍也叫过来了,事情确实和他们有关,但他们知道的是龙骨,这人念叨的……
天上还能有龙?会不会是这人当时摔傻了,眼前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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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频里,冼琼花也是这想法:“是不是你看错了?”
那人不住摇头,努力伸手比划:“这么长……很长,很长,在云雾里飞,云雾……白色的,它是……青黑色的,很长,角,也长……鳞片,发亮……”
冼琼花再问什么,那人就跟没听见似的,只兴奋不已地去向人描述自己看见的龙,多么震撼,多么漂亮,多么威严。
视频就到这里。
因为叙述得太详细了,“看错”的可能性不大,然而,也正是因为叙述得太详细了,真实性大打折扣,更像是想象或者脑补。
见江炼他们已经看完了,冼琼花才开口:“真的龙,还是飞在半空的——我听说西北这一带天上地下的监控都很严,还有部队驻扎,活龙飞在天上,军方早发现了。”
这话没错,天上那么多卫星,可不是放着玩的,神棍突发奇想:“会不会是,他看到了什么画?壁画或者雕刻,栩栩如生,但是他脑子摔糊涂了,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冼琼花叹气:“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总之,商量下来,我们决定调派人手,重新走一下八人队的路线,希望沿途能有什么发现。不过这一趟,可能比较凶险。”
江炼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昆仑山这种地方,没法太过倚赖现代武器,枪啊什么的,带归带,未必用得上,容易引发雪崩,也容易招来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也就是说,万一真的遭遇强敌,很可能就是最原始的力量较量。
他没太犹豫:“算我一个吧。”
神棍这几天,都快闷得长蘑菇了,但山鬼搜山都是Jing兵强将,他这实力,也不好去拉低平均值,现在一听有门,积极表态:“我也可以去,做一下……后勤工作。”
话说完了又后悔:说什么后勤啊,该说“顾问”才对,武力不行,就该强调自己的文化价值。
冼琼花笑了笑:“要什么后勤啊,到时候,你就跟姿姐儿待在一起吧,她身边,绝对安全的。”
怎么孟千姿也要去吗?
江炼心头一紧,脱口说了句:“孟小姐的腿不是很方便,我看她就不用……去了吧。”
话到一半,才发觉自己属于多管闲事,但说都说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完。
毡房里静了一会儿。
末了,景茹司笑yinyin地看着他,说得意味深长:“我们会注意的。”
……
事不宜迟,定了午饭后出发,江炼和神棍先回去收拾行李,出了帐篷,江炼有点沮丧,问神棍:“我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神棍回想了好一会儿,确认江炼在毡房里说的话屈指可数:“关心孟小姐的腿,怎么会是说错话呢?”
江炼苦笑,四姑婆那个语气,“我们会注意的”,真是满满的嘲讽意味。
仿佛在说:我们不知道千姿的腿不方便吗?我们不关心她的身体吗?要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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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山鬼动用了四辆车,挑了约莫二十个好手随行,景茹司领队,冼琼花坐镇营地,以便策应。
八人队最初的入山点,是一条进山的狭沟,地图上没地名,但据说当地人把这条沟叫“才旦”,而藏语里,“才旦”代表寿命永固,这寓意让江炼想起“阎罗生阎罗”,总觉得意义深长。
车到时,有几个藏人已经牵着牦牛在沟口候着了,这些牦牛都是黑色,体型壮大,虽是家养,那挠弯向天的牛角,倒都弯出些不驯的野性来,为首的那只最大,背上背了个木制带折叠遮棚的卧椅,卧椅是老物件,木质发黑油亮,转角处被摩挲得光滑圆润,看得出上了年头了。
江炼这才省得,孟千姿是不用走路的,他长吁一口气,又觉得自己也挺傻的:两位姑婆怎么可能放她下地呢,自己还巴巴上去提醒,实在多此一举。
不过,他还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