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神棍忽然打断他:“什么声音?”
江炼心头一凛,迅速抬起枪口,又把袖珍手电的端头拨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条岔口。
手电是防水的,但这一番冲撞浸泡之后,光似乎晦暗昏黄了许多,打在那一处,显得诡谲而又Yin森。
声音近了,窸窣而又细碎,还间杂着一两声“哦哦”。
神棍紧张到呼吸都停了,又来了,又来了,更近了,灯光逐渐把一个扭曲、巨大而又诡异的影子拉出了岔口,显然,它的嘴是尖长的,它的头是畸形的,它明知道这里有灯光、有人,却不紧不慢,这说明,它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那东西行将跨出的刹那,神棍绷着的那根弦秒断,用尽浑身的力气嘶吼了句:“杀呀!”
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一定要先声夺人!
刚跨出岔道的雪鸡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滚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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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鸡?
神棍茫然。
江炼吁了口气,把枪收回。
神棍拿肘捣了捣江炼:“小炼炼,是只雪鸡。”
江炼嗯了一声:“黄松不是说过吗,千姿放进来两只雪鸡,一只壮烈了,一只失联,这可能就是失联的那只,真是命大。”
说到这儿,心头忽然升腾起希望:一只破鸡,进来之后都存活到如今,那千姿,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吧?
他撑着山壁站起:“走吧,我们还得找人。”
神棍指雪鸡:“把它也带上吧,相逢也是有缘——不是我说,我这个人,很有鸡缘的,一般有鸡出现,都是好兆头。”
带上就带上,扯这么多有的没的,江炼没好气。
神棍朝那只雪鸡走去,嘴里还“哦哦哦”地学声,那雪鸡也怪,站在原地不动,等神棍近了,又扑棱棱跑远,但只跑几步就停下,滴溜着一双小眼睛看神棍。
如此反复几次,江炼不耐烦了:“你还玩上了是吗?”
神棍皱起眉头:“不是,小炼炼,这鸡,好像想带我们去哪。”
是吗?江炼斜乜了那雪鸡一眼:“万一是把你带进圈套呢?”
“那万一不是圈套,是真有要紧事呢?”
说不好,五十五十的几率,反正往左是走,往右也是走,江炼怎么都行:“那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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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雪鸡真是在带路,摇摇晃晃在前头甩屁股,走一阵子,还很不放心地回头,唯恐两人跑了。
江炼一直斜眼看那鸡,这要是只狗,他还能给予点信任,但一只……雪鸡?
神棍给他扫盲:“小炼炼,你不要看不起鸡,有科学研究表明,鸡的智商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六七岁的小孩。”
是吗?江炼不置可否。
又走了会,雪鸡拐进一条略矮的岔道,江炼得低着头才能走路,而且,这岔道还越来越矮,到末了,江炼简直无语了。
对人来说,差不多是死路了,对鸡来说,还能通行,因为底端有个洞,毫不夸张,比狗洞还小。
雪鸡抖擞着羽毛钻了进去。
神棍没词了,江炼叹气:“白跟了,走吧。”
正待转身,那只雪鸡又钻回来了,大概是见人没跟过去、赶紧折回来找,看到江炼他们有要走的趋势,大惊失色,一溜小跑着过来,拿小脑袋拱江炼的登山靴。
如此弱小,踢它下不去脚,江炼抬脚绕过它,又往外走。
雪鸡急得不行,忽然扑腾着窜过两人,挡住去路,小翅膀一张,一副很强悍拒不放人的架势。
江炼哭笑不得:长得跟个鹌鹑似的,你还当自己是老鹰吗?
他蹲下身子:“鸡哥,不是我们不去,听说你有六七岁小孩的智商,你看看我这体型,像是能从这洞里穿过去的吗?行了啊,别强人所难了。”
说完这话,正待起身,心中蓦地一紧,又蹲回去了。
神棍奇怪,想说什么,江炼抬手制止。
他好像……听到孟千姿的声音了。
江炼的心砰砰狂跳起来:山肠吞音,除非孟千姿在近处、而且叫得很大声,否则他是不会听到的。
他额头又开始渗汗了,好像是真的,虽然声音缥缈、四下发散,但他真听见了,而且,她好像叫的就是他的名字。
江炼瞬间反应过来,他伏下身子,向着那个洞口大吼了句:“千姿?”
卧槽,他百分百确定,声音就是从那头过来的。
江炼全身的血一下子沸了,他咬紧牙根,拼命向那个洞里钻,实在钻不过去,到肩那就卡了,江炼抽身出来,迅速脱衣服,扯了外套,又脱毛衣,神棍急道:“你脱了皮你也过不去啊,你钻什么钻?”
江炼不理他,几件衣服后甩,又往里钻,还吼神棍:“你帮个忙,推我一下!”
这特么能是推一下的事吗?再怎么推,猪也拱不进狗洞,狼也钻不了蛇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