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还吩咐道:“本宫今夜前来,不要惊动了太傅大人和夫人。”
管家是个Jing明的人,立刻领会,带人去了王之泓的院子。
王之泓睡得很浅,院子里深深浅浅的脚步声早已经惊动了他,他按捺住,听着。
管家轻轻叩门,看了予楚一眼,道:“公子,楚公主有事要见您!”
王之泓以为自己听错了,予楚的声音却响起,“王之泓,本宫有话要问你。”
王之泓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连夜来找自己,点亮房中烛火,披上衣衫,起床时却不小心将画轴碰到地上,这才想起这东西当时未还,现在更不能让姬予楚看见,慌忙收进了被子里。
等王之泓开了门,予楚已经被冻个半死,走到房间里,才觉出温暖,她有些话要单独问他,于是指着身后跟进来的萧离,对管家道:“你带萧侍卫先出去。”
萧离脚步一顿,却又转身退了出去,管家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出去,可是这侍卫是公主身边的人,他也不敢怠慢,忙带人去了书房等候。
王之泓抬头却一眼看见她身上披着的男人的衣衫,又看了一眼,才移过眼神,“公主深夜来,所为何事?”
予楚不用他让座,已经坐下,直接道:“本宫记得,上次来时,你也是被人刺伤,只不过,那次你说的是燕人所伤。”
王之泓不知道她为何提到燕人,只想起上次的事,点头,坐下道:“是!我在城中巡防时,意外撞见,恰巧听见他们说话。”
“你上次说的是,不知道这城中会否有他们的内应。可本宫奉命审讯刺客,却没想到他们也是燕人。”
王之泓疑道:“你是想说,这群人便是上次我曾碰到的那些。”
予楚点头,“在民间,燕国人和周国人也并不相互往来,燕国人在长安城中平时几乎没有遇见过,可却这么巧,被你遇见过,也被那名宫人撞见,若是说你那次是真,那后者便有可能是一次预谋。他们派人假扮宫人入宫,却伤的是我二姐,要有这等本事,伤我母皇也有可能。在宫中几日,却非要祭天之礼才动手。这又是一个疑点,一个一个疑点,让我不敢乱猜。”
王之泓听着,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燕人,曾听你说起,这群人嘴硬得很。”
予楚面对云起这个先生都可以对宫刑这种事随意道出,可对王之泓,她却有些犹豫,这个人太正派了,若是听她说了,不知会怎么想。
可她姬予楚就是这种人,只要能达成目的,她不在乎什么手段,她想要让王之泓知道,盯着王之泓深邃的眼眸道:“本宫让人给他们用宫刑,那些刺客主动服软了。”
王之泓脸色一红,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法子都使得出来,“你真是……”
“真是什么?本宫又不会主动动手,刀子还没见血,他们就怕了,这种事,怪得了谁!”
王之泓却反问:“你就不担心,他们受了刑,却还是不说。”
予楚却笑了,“如果这些男人,连男人都不算了都要保住那个主使之人,本宫就真的没办法了,只能送他们一程。可惜,将军算错了,这群燕人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命根子。不知道,我大周的男子是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呢?将军你说呢?”
王之泓房中只点了一支蜡烛,他又在背光之处,一张脸已经赭红,“大丈夫自然宁死不屈。”
予楚摆摆手,“看来还是我大周的男儿更有血性。”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却在讨论阉割之刑,怎么都觉得别扭,王之泓又问道:“那他们供出的幕后主使是谁?”
予楚收起玩笑的心思,正色道:“燕国太女,慕容珑。”
王之泓却想也没想,便否定道:“不可能。”
予楚问:“为何?”
王之泓慢慢分析道:“我同燕国交战多次,对燕国皇室十分了解。燕国皇帝已经年迈,除了几个皇子,只有慕容珑一个女儿,也是燕国唯一有资格获得王位之人。那几个皇子之中,唯有三皇子慕容玖惊才绝艳,却于皇位无意。这个时候,派人刺杀周国皇室,并不是个明智的举动。慕容珑虽性好酒色,但却并非平庸无能之人,不会做这种事!”
“难道是有人假冒?”
“燕国的朝局比我大周复杂的多,其中又有许多大臣握有重权,史上有三姓朝臣分了晋国,燕国的大臣生出谋反之心,恐怕不会没有。”
予楚总觉得这就像是一个网,总在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又缠在一起,“我曾怀疑二公主的伤有问题,可是又怕这是别人故意放出来的烟雾,用来迷惑我。”
王之泓却道:“何必想那么多,你只需要把你得到的这些消息,全都呈给皇上,至于那些可能隐含的,不必多说,皇上自会明白。”
予楚却一叹:“本宫只怕自己辛辛苦苦,却为她人做了嫁衣,还会惹来记恨。”
也许是两人这几日太过交心,王之泓忘了之前的距离,温柔了声音,“你身边有这么多关心你的人,总会保你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