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喜欢!王伯伯说北三哥哥是咱们的救世主,咱们一辈子都得感谢他。”男孩说起了劲,拉着安娴的手,穿过月洞门,就到了前院。
“这些婶婶,弟弟妹妹都是北三哥哥在年前救回来的,平日不能下田就在家里织布,虽然我没有爹娘,但是一点都不寂寞,再说没有爹娘的也不只我一个,北三哥哥说,到了这里,咱们就是一家人。”
小男孩领着安娴一到,长廊上的人均是微笑的朝安娴这边点了头,安娴总算是明白了,这庄子怕是北三专门来收纳难民的。
安娴没再往前走,也没再问男孩其他问题,回头看了一眼齐荀,齐荀人正站在月洞门前,并没在跟上来。
姑姑说的好皇帝,其实安娴也并不知道是个什么定义,什么才叫好,什么才叫不好,安娴觉得,不管是哪个朝代,难民四处都有,身为皇帝,太子,又哪能顾及到每个人身上。
就算是自己所在的世界,也有生活不尽如人意者,也有街边乞讨的,安娴作为局外人,或许认为这是每个时代都会有的正常现象。
可对于齐荀来说,他骄傲了二十年,用一双手打拼出来的天下,最初的本心,定是希望自己的子民人人都能过的好。
难民越多,越是在否定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天下统一的背后,不外乎就是百姓的日子能过的好,如今看到如此多的难民,安娴知道这会子齐荀的心里必然是难受的。
俩人从前院回来,齐荀的脸色愈发地深沉,朝廷每年都会发放灾粮,每个区县也是年年都会上报当地的情况,每次都是他亲眼过目,按照呈上来的折子,该协助耕种的都有派人前去协助,该发的赈灾粮食也从未短斤缺两,而吴国在归降之后,齐荀也交代了二皇子,好好安顿吴国百姓,不可存在欺压现象。
如今这倒好,一庄子的难民被一个商家养在了庄子里。
好说也有上百人。
晚宴时,北三招待了一桌子好菜,备了几壶陈酒,屋子里除了三人,就只剩下了王管家在跟前伺候。
白日里自从逛完了前院,齐荀和安娴就再也没去其他地方,俩人回到客栈,安娴小憩了一会,齐荀便站在当初安娴站的那扇窗户边,瞧着屋外的濛濛雨雾。
一直就等着今儿晚上的晚宴。
自己什么身份,北三大概也能猜出个一二,又何需再绕圈子,带他来这里有何目的,他直接开口便是。
几杯酒下肚,北三只字不提庄子的事情,开始说起了趣事,说今日在跟前来的那男孩,当初到庄子里来的时候,一把刀拿在手里,刀没甩出去,自个儿倒甩出去了。
北三自个儿说完,自个儿乐呵,过了半晌,见齐荀安娴均没有说话,才招呼了一声喝酒,不再提这些琐碎之事。
“庄子里的都是吴国人吧。”见北三终于正经了下来,齐荀才开始问他,酒盏里的酒没有碰半滴,只喝了旁边茶盏里的清茶。
谈正事时,他一向都很认真,更不会饮酒而误大事。
齐国人生的高大,而吴国人娇小,就算是换上了齐国这边的衣裳,他也能认得出来,那些应该都是吴国战败之后四处逃窜的吴国百姓。
宁愿逃去西北,也不归顺他齐国,又是为何?
“年前齐国太子已将吴国拿下,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吴国人,不都是齐国人了吗?”北三转动了手里的酒杯,深深地看着齐荀,眼睛里有几分薰红,嘴角依旧再笑,但是却带了几许若有若无的讽刺。
齐荀神色并无变化,想听他继续说下去,然而未等北三开口,身旁替他斟酒的王管家就接了话茬。
“想必公子不知,若不是少东家一直护着咱们,齐国年前的那场仗过后,就没有我等容身之地了,吴国一战败,我等就成了战败国的国民,在齐国人的眼里,咱就是耻辱,哪里有资格当什么齐国人,连原来的日子都过不上了。”
“齐国将士进城之后,就是我等家破人亡的时候,稍微好看点的姑娘,都被强行带走,年轻力壮的男人也被掠去为奴,像我这种上了年纪,没什么本事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王管家说的那些,怕也只是轻描淡写的提过,具体怎么样的惨绝人寰,经历过战场杀戮的齐荀,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以,在拿下吴国之后,就已经给下面交代,不能烧杀抢掠,必定要善待百姓,如今看来,想必是没人听他的了。
齐荀的脸色如冬季里的寒霜,冷的让人害怕,安娴听了王管家的话,也在害怕,这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这等事,齐国是强国,上头从皇帝到太子,都是根正的人,定不会昏庸,怎的到了下层了,竟然还能发生这样的事。
不过细细想想,自己这一路来,那许氏林氏都敢当着太子的面刺杀自个儿,想来底下的人胆子大,也是能想得到的事。
“那都是些什么人,上头就没有人管吗?”安娴小手攥住齐荀手肘边上的衣裳,小声问道。
“管?谁管呢?”王管家说起这事来,脸色突然暗淡,已经窝进褶皱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