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一样了。
他没想到的是,十分钟前。
对着卧室巨大的梳妆镜,梁溪嫌弃地伸出两指捻起洗得干净喷香的校服一角,往身上胡乱比划了一下。和明德的校服一比,黑白运动衫真是大写的丑。
但并不妨碍有些人把它穿出早秋走秀款的气质来。
比如,巷子里自带逼格的那位。
昨晚躺床上,她仔细琢磨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在这条未知道路上试探性地迈出了自己的小jiojio。
软妹之所以软,光身娇体软可不行,还得性子软乖巧可爱又听话。
艹着软妹的人设,她能不穿校服去学校吗?
绝!对!不!行!
是校服不好看吗?
是张有德念叨得还不够多吗?
是想在开学典礼上一举成名吗?
穿!必须得穿!
梁溪咬咬牙,规规矩矩把拉链拉到顶,对着镜子里连校服都无法中和的美貌露出甜美笑容:梁溪,从今天起,你是一个软妹!
***
秋老虎势头是在太猛,都九月初了,还能热出新高度。
梁溪一度以为按照二中的朴素程度,开学典礼就是全校齐聚新Cao场,顶着烈日骄阳,一边汗流浃背一边狼狈地听礼台上的谆谆教诲。
虽然内心早就模拟了一遍以什么姿势中暑摔倒能显得自己娇柔可怜又自带美感,还能开开心心去医务室继续吹半天空调。
然而在看到礼堂的那一瞬间,还是升起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看,人二中也是有礼堂的!
三个年级齐聚一堂,不用看班牌就能大概分清年级段。
最边上入口处坐得端正安静如鸡的是高一新生,中间交头接耳时不时偷瞟一眼小学妹的是高二年级,垂着脑袋见缝插针还能背俩单词的毋庸置疑是高三。
高一六班的位置刚好卡在安全出口边上,紧邻通道。
礼堂大灯一暗,安全出口显示牌的灯光幽幽亮了起来,借着从门缝里钻进的几缕日光,贴边稳坐第一排的同学只能朝着舞台直愣愣地干瞪眼,不管想偷摸做什么小动作被打上了不可能标签。
好巧不巧,张有德巡视完一圈在最边上压阵般坐下,和梁溪大手贴小手,亲密无间。
她这下算是完全把偷摸和包不凡打听昨天校霸在哪个班的心思歇了。
梁溪僵着脊背坐了一会儿,把头瞥向另一边,那边坐着的是她隔了一条走道的同桌,苗思雨。
这姑娘和她不大一样,收作业时不小心碰到了她胳膊肘还能惊慌失措地连连道歉,不像故意艹着软妹人设的她,人是板上钉钉活生生的真·软妹。
这会儿梁溪正无聊,自动把“如何在举手投足间散发软妹气质”这门课通过观察同桌提上了实践。
此时苗思雨挺着腰杆小学生似的端坐,双眼认真地盯着舞台一眨不眨。
梁溪用余光观察了几秒,默默把随意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搭在大腿上,有样学样地挺起了腰肢。
现成的,不用交学费,不学白不学。
但她显然还没到火候,维持这个姿势认真听台上讲话可太难了。
在不知道多少次脑袋啄米似的下垂时,一旁的苗思雨终于没忍住小声开口提醒:“28次。梁溪,你整整点了28次头。”
话一出口,梁溪猛然惊醒,惊喜地扭头问:“结束啦?”
边上刚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把两人的交头接耳迅速掩盖了下去。
等掌声陆续停下,苗思雨才点头,“嗯,咱们得等高年级先退场。”
高年级退场?
她倏地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坐得愈发端正,还下意识撇过头偷看了一眼苗思雨的反应。
对,真正的软妹不会这么直勾勾盯着人群。
梁溪迅速收回目光,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意扫过一眼。
高年级的班级一个接一个从眼前路过,半天也没见着她要找的人,在她以为昨天巷子里发生的一切只是南柯一梦时,后边不知道谁梗着脖子喊了一声:“宴清哥!”
顺着声源望去,眉眼冷清的少年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驻足向后瞥了一眼,单手插兜,没什么表情地抿了抿唇。
但依然很轻易从他脸上看出不怎么浓厚的搭理欲望。
人群嘈杂,但梁溪仿佛隔着山和海听见了他藏在嗓子眼那句轻描淡写的回应,“嗯。”
像一股邪风刮过心坎,没来由地久久回荡。
宴清哥,顾宴清?
妈妈,我要找的人就是他!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写,但昨晚包不凡在电话里说的名字就是这个!
梁溪激动地隔着校服揪住心口猛吹彩虹屁,看看这鹤立鸡群的气场,看看这徒手1V5的男人,王八校服穿在他身上竟然也该死的好看。
和程飞扬一比,这里的校霸质量简直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