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未发现有半分嫌弃。
这个人没有味觉的吗?
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走出小巷,外边热闹依旧,完全是两副不同的景象。
临街水果小摊上还在讨价还价,喧嚣的人情味儿一下子冲破了两人之间静默,梁溪加紧两步跑到前边朝他挥了挥手,“那我回家了。”
“梁溪。”
顾宴清突然开口叫住她。
“啊?怎么了,学长?”
“学长”这两个字是她目前找到最适合的称呼,挺有礼貌又不会显得过于谄媚。
而顾宴清不这么想,全校千百号人,能共同享有这称号的没有一千也有五百,自己装模作样费尽心思也不过在她眼里是个平平无奇的学长。
他敛下眼底的情绪,声音很淡。
“没什么,回去吧。”
但不知怎么,明明对方一如既往平静如水,梁溪总觉得在这一汪风平浪静下是汹涌的波涛,没来由地头皮发麻,脊背一凉。
“我——”她起了个头,临时跑偏换了句话接茬,“往运河那头走,你呢?”
“哦。”顾宴清眼眸黑沉,嘴角抿出的僵硬弧线略作松弛,“顺路,那一起。”
他说顺路,梁溪自然不会有意见,这会儿反而觉得冥冥之中缘分天定。
不用她想破脑袋刻意接近,命运的轮|盘就像吸铁石两极,不经意间就把顾宴清和她拖到了一起。
当然,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巧。
梁溪拐进小区后,顾宴清继续往前多走了一个路口,直到小区高层被伫立的其他大楼遮挡严实,才打车扭头往反方向开去。
***
开学两周,除了在校外小卖部的那一次,梁溪再也没有在学校任何角落偶遇过顾宴清。
这很好解释,二中楼是旧了些,好歹也算不上小,学生也不少。高一高二楼又隔着中央的梧桐大道分布在校园两侧遥遥相望。
更何况,校霸不来上课这太正常了。
生活中没了顾宴清存在的趣味,梁溪很快就觉得程飞扬说的某一句话是对的:她为什么要想不开,转来一砖头能砸死九个书呆子的二中。
特别是自己还艹了个不太适合的人设。
上课的每一分每一秒实在是太煎熬了。
尤其是碰上班主任的课。
老天一定是觉得她生活过得太顺当了,特意派了张有德来折磨她。
她现在万分悔恨,为什么要在开学那天贪图吹空调一时爽,在张有德心里种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以至于全班将近五十个同学,她的名字是第一个被记住的。
每堂历史课,都是循环上演的悲剧。
“下面我找位同学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张有德视线在教室雷达似的扫动,笑眯眯地说道。
但全班没在怕的,因为他们知道,班主任扫完一圈后会雷打不动地转向班级前半圈,“那就让梁溪同学来说一下吧。”
也或者是这样。
一大段讲解过后,“梁溪,你觉得呢?”、“梁溪,你对中央集权制度有什么其他看法?”、“梁溪,你告诉大家这标志着拉开了我国古代社会进入了什么时期的序幕?”
如果她可以畅所欲言的话,特别想抱着脑袋大喊一句:我知道个屁啊!
张有德也不是非要她回答不可,只是讲了一大段需要在底下得到一点共鸣,梁溪整个名字好记又顺口,每次讲着讲着课像养成了习惯似的总要随口喊一句。
搞得梁溪现在快要神经衰弱。
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人猝不及防地喊她一句,问她,“你觉得呢?”
又是一节令人忧愁的历史课结束,她几近虚脱地趴在桌面上。
这么些天下来,苗思雨不像最初那样兔子似的胆战心惊了,偶尔还能和她开几句玩笑。
见梁溪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苗思雨凑过去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胳膊肘,中肯地评价道:“今天的你依然是张老师的心头rou。”
“不,我不想。”梁溪把脸埋在胳膊下边,闷声回应,“这个荣誉送给你,行吗?”
“哎哎哎,老张回来了。”
教室门口一阵sao动,下节是体育课,张有德这会儿刚出去又回来,众人虎躯一震,不会是体育老师刚开学就生病了吧?
最不想接受这个现实的人是梁溪。
她万分幽怨地抬起脸,“我宁愿上数学课。”
张有德再次从教室前门进来,对因为他出现而产生一瞬的万籁俱寂感到十分满意,班主任威严这一块,把握得非常成功。
“是这样的,同学们。有件事忘记告诉大家了。”
他这么一开头,大家就放心了,看来并没有要把体育老师赶尽杀绝的意思。
等几句话说完,底下窸窣着又开始了窃窃私语。
张有德要说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每年都要在高一新生挑选校园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