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叔叔,到底还有几个啊?补课而已,怎么搞得和相亲一样,太可怕了吧!”
“你还知道相亲什么样儿?一会儿还有个老师过来,你再坚持坚持。”
“啊……怎么还有。”少女把脸埋进沙发,“我说错了,这不是相亲,这是应聘吧?”
梁溪说得没错,这次找补习老师,梁大伟交代给周秘书其中一项重要点就是按照当初他怎么被录进集团公司的规模来搞。
不怕上门的老师太多,就怕广撒网的这把网子没捞到最好的老师。
几乎全市有名的培训机构,甚至于几个优质学校家长群里口碑极佳的补习老师,周秘书都给找来了。
梁溪现在头大得很,暗自发誓:管他怎么样,下一个只要还过得去,就当场拍板得了。
二十分钟后,周秘书的手机再次响起。
他下楼没多久,后边果不其然跟着个中年女人,一身得体的套裙搭上资深教师必备厚底眼镜片。
行了,形象这关在梁溪心里基本就卡着合格线通过。
中年女人在沙发那头坐下,拨了下耳边的细碎的方便面小卷儿,这才露出正脸。
慈眉善目,看着比上一个好太多了。
周秘书新倒了杯茶推过去,给梁溪介绍道:“这位是王老师,是咱们南滨很有名的王牌补习班特聘教师。平时王老师只上一对一Jing英班,教出来的学生在任何学校可都是数一数二的。”
这套说辞颠来倒去,一早上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梁溪习惯性在心里默背出下一句:某老师在家长圈风评很好,是某某某特意推荐的。
但她猜错了,这回周秘书没有按常规出牌,神秘一笑:“咱们王老师可是听说你是二中的学生,才肯接的。要不然,这档期压根排不上呢。”
“二中?”梁溪不解地歪头,“二中怎么了?”
难不成是因为学校风气好,二中的学生特好教?
笑得温柔的中年女人抿了一口茶,“说起来有点私心,我先生是二中的教师。所以在我这儿,对二中的学生也有点偏心。”
说罢朝梁溪眨了眨眼。
还别说,这老师说起话来比想象中温婉许多。
梁溪折腾了一上午,早就审美疲劳了,难得来了个合她心意的老师,当下轻扯周秘书袖口:“周叔叔,快把钱交了,就王老师了。我爸那边肯定也同意。”
“定下了?”
“那当然了,我完全没问题。”
这边一拍板,周秘书深知自己老板女儿奴的个性,发了个消息告知一声后就单独给王老师付了补习费。
梁溪以为补课的事情就此能告一段落,捧着果盘吃得正开心,就见新上任的王老师和周秘书去书房谈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她挨着梁溪坐下,笑眯眯地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卷子,心平气和道:“你爸爸当时说越早开始越好,你看,老师都把卷子带来了。我们今天先做一份测试卷,看看从哪里开始查漏补缺。”
“……”
这么,猝不及防的吗?
她突然很后悔怎么办。
说要补习的是自己,现在肠子突然悔青的也是自己。梁溪绝望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抿了抿唇:“老师,非得现在开始吗?”
“现在不行啊?”王老师像真没听懂话里的言外之意,自顾自顿了几秒,“那再过十分钟怎么样?”
“……”
算了,早死早超生。
梁溪趴在书桌前习惯性地叼住笔帽儿,幽怨地一目十行看着测试卷。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秘书传达信息失误,王老师高估了她的真实水平。试卷一眼望去,除了难还是难,前前后后会做的题加起来不超过十个手指。
物理化学本来就不行,这套卷子严重打击了她所剩不多的积极性。
给出的一小时答题时间,指针还未过半,梁溪就觉得可以交卷了。
实在是超出她的最高水准,把能填的都填完,剩下的真是力所不能及。
少女自暴自弃地把卷子翻了个面,眼不见为净。
“答完了?”
王老师的声音适时在身后响起,抬手想取试卷。
“……是吧。”
梁溪攥着另一个角,那么一点仅存的骄傲让她实在不好意思把几乎空白的卷子交出去。
“来吧,让老师给你看看。”
手里抽走试卷的力道又大了一些,梁溪见坚持不过,倏地松开紧张的小爪子,目不转睛盯着王老师手里象征着生死的红笔。
她垂死挣扎往别处扯着话题:“老师,批卷子多无聊啊。您要不给我讲讲别的呗?”
“想听什么?”
“就、讲讲您先生吧。他在二中吗?是教高几的?什么学科?说不定我听说过呢!”
王老师手里的笔不带停顿,一路点着往下打叉,看得梁溪心惊rou跳。
“这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