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春雷,淅淅沥沥的春雨如牛旄般倾斜着落下来。
榻上的女子刚经过一番春雨的浇灌与呵护,此刻浑身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乌压压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有些紧贴在那出了汗的双肩上,眼角眉梢都透着妩媚,万种风情。
顺熙帝亲自去烧了热水,一番准备后抱她自小门进了里面的净室擦洗干净,这才又将人打横抱起,重新回到榻上。
皇后浑身软的好似没了骨头一般,倚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想动。顺熙帝带了厚茧的大掌轻抚着她的脊背,因为动作轻柔呵护,她并不觉得疼痛,反而那粗粝的触感让人觉得分外舒服。
顺熙帝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听闻璋儿好几日没到南苑这边来了,是不是跟阿宁二人起了什么冲突?”
皇后摇了摇头:“不知道,两人什么也没说我便没问。”
“也罢,他们也都不小了,凡事总不能都让你Cao心,有事情就该自己解决才是。”
皇后没说话,只是静静埋在他的臂弯里,闭了眼睛假寐。
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他:“你身上的蛊毒,怎么样了?”
顺熙帝脸上神色微微一滞,旋即笑道:“你阿兄的药尚且还能压制住,并无什么大碍。”
“那也就是说,解药还没配制出来……”她低喃着,神色渐渐黯淡下来。
顺熙帝瞧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听说话的语气自然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宽慰道:“还有三年呢,不急。”
伤心的话题皇后也不愿多谈,便随口又问:“朝中的事怎么样了?”
问及这个,顺熙帝神色凝重不少:“陈鼎在朝中门生众多,一时之间自然不可能全部根除,但这段日子逐步瓦解了几个他得力的左右手,乔国公在朝中又素有威望,想必假以时日,陈鼎手上的那些人都会换成我们自己的。”
皇后叹了口气,关切地提醒着:“陈鼎此人老谋深算,他不可能瞧不出陛下的意图,为免此人狗急跳墙,还是小心为妙。还有陈贵妃,她倒是颇能沉得住气,竟是至今都不见什么动静。”
提起这些,顺熙帝眯了眯眼,再没说什么,只柔声道:“没关系,一切有我,只要你安全地住在南苑,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解决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皇后似乎是困倦了,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顺熙帝难得来一次,此时却舍不得如此睡去,只十分爱怜地将怀中的美人儿揽着,静静享受这份让自己魂牵梦萦的温存。
及至天快亮时,他方才依依不舍地吻别自己心尖儿上的美人,缓缓起身离开南苑。
顺熙帝回到承乾殿时,侧目看到西厢房的烛火此时竟还亮着,他犹豫片刻打算过去看看。到了那里,却见乔晗章独自一人在院中的梨树下站着。
今夜刚下过一场雨,此时外面凉飕飕的,她却穿得十分淡薄,纤瘦的有几分楚楚可怜。
顺熙帝走过来,纳闷儿地看着她:“怎么没睡?”
乔晗章原本是背对着他的,此刻听到声音下意识转过身来,恭谨行礼。
顺熙帝双手负立,没有去扶她,语气却十分缓和:“不必多礼,这里风大,当心冻坏了身子。”
乔晗章笑笑:“倒也没觉得冷。”说着,看到他身上的內监服饰,轻声问,“陛下是去见皇后娘娘了吧?”
听她问及此事,想到皇后顺熙帝目光柔和很多,没有回答,却也是默认了。
“南苑条件艰苦,不比椒房殿里舒适奢华,皇后娘娘过得可还好?”她柔声问着。
“还好,皇后性子恬静温婉,以前跟着朕在宫外讨生活也无怨无悔,她不是吃不得苦的人,南苑虽然荒芜了些,但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又有阿宁陪着,她过得还不错。”
“那便好。”她笑应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一副温婉恭顺的模样。
顺熙帝看她一眼:“外面凉,你快回屋去吧。”
“是。”她屈膝应了声,又柔声关怀,“陛下也回去歇会儿吧,待会儿还要早朝,没有Jing力怎么好。”
“嗯。”顺熙帝应着,又嘱咐她照顾好自己,方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
乔晗章愣愣站在原地,瞧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远去,心上某处似乎被什么给堵住了,压得她有些难受。
丫头星儿拿了猩红氅衣出来,披在她肩上:“娘娘,从陛下半夜离开您便一直在这儿站着,都几个时辰了,方才下了雨打着伞都不肯进屋,如今陛下回来了,您也回去歇着吧。”
乔晗章拢了拢身上的氅衣,什么话也没说,默默转身进了寝殿。
外面寒凉,一入屋子明显暖和了很多,但她似乎对温度的变化浑然不在意,进了屋便独自倚在湘妃榻上发呆。
星儿怕她受了凉,方才去小膳房煮了姜茶,此刻约莫着已经好了,便去膳房里端了过来:“娘娘,你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喝一点儿暖暖身子吧。”
乔晗章回过神来,缓缓从湘妃榻上起了身,接过星儿递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