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仿佛生来便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气质。
只听他冷哼了一声道:“免了,既然你家少爷有美人在侧,那本王还是不打搅了,下次再说吧。”
语毕一拂衣袖,头也不回地阔步离开,只留下黑衣人朝他恭敬行礼道:“是……”
这黑衣人正是长归。
他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才敢长舒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个六王爷还真是恐怖,单是盯着自己不说话,就有一种莫名的威压,让人喘不上气来,简直可以和生气时的少爷相比了。
不过……他若不是眉宇之间充斥着一股暴戾,浑身又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应该也算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定会有许多闺阁女儿暗送秋波。
长归转念又想到少爷曾用一种勘破一切的眼神说“此人不是寻常女儿家能俘获其心的”,竟有些许好奇起来。
“荷蓉啊,”长归朝不远处一片密林里喊道。
“嗯?”有懒散的女音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回复他。
“你说这六王爷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啊?”
“啧,”女人对他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不耐起来,“我看平日里就你屁话许多。”
“我……我就问问。”长归不好意思道:“少爷上次不是说他自有办法收服此人嘛?”
一枚石子飞快地从林中射出,击中他的脑门——
“不该问的别问。”
……
公主府的后花园中。
一群形形色色的青年男女指点着姗姗来迟的两人,窃窃私语。长公主宸沁沉默地品着茶,对面前的两人熟视无睹。
茶会迟到,确实是不尊重主人。林烟兮低眉向长公主欠身施礼,面带歉意道:“长公主万安,小女林家林烟兮,无心来迟,请长公主恕罪。”
“这不是那个太子的未婚妻林烟兮么?怎么跟个男子厮混在一起,也不嫌害臊?”
“听说这林烟兮啊,不喜欢太子,不承认婚约呢?当初在皇城前的主街上都当众说太子配不上她了!”
“啊?她居然认为太子配不上她?开玩笑吧?”
“你还没听说吗?有传言说她兄长不是亲生的,她将来可是要继承父亲的爵位呢,女侯爵啊,又有神旨加身,当然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啧啧,侯爵又怎么样,太子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二者能比嘛!”
声音大得不加遮掩,似是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到。
林烟兮对此颇为汗颜,心道果然三人成虎,虽然她想要的效果达到了,但是某些内容是对她品格的恶意篡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况且就长公主现在的态度,多半也和这些以讹传讹的流言有关吧,毕竟对方可是忠属于宸明那一方的,若她对宸明没用了,对方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只可惜连累了陆篱然,孤男寡女一起前来定会遭人诟病。自己的名誉反正是不在乎了,但是陆篱然一旦被认定同她有私情,那可是要对上整个皇室的,婚配怕是也不会容易了……
思及此,她有些愧疚地悄悄转过脸 ,瞥了一眼陆篱然,却见对方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流言的影响,反而温柔地冲她笑笑,带着些安抚的意味在里面。
这少年真的好善良啊!林烟兮心中感动。
而且比起她不善交际生硬的道歉,一旁的陆篱然显然就要圆滑老道许多——
“愿长公主万安,驸马康健,在下陆家陆篱然。”他的声音如同清泉石上缓缓流,青松抖落冬日雪,娓娓道来时最是好听,让议论不已的人群稍微安静了下来。
“公主府碧瓦朱甍,内藏乾坤,令人应接不暇,在下一时不察,竟迷了路。多亏半途遇见林小姐好心带路,这才得以回到席间,只是耗费了不少时间。”
陆篱然毫不怯场,淡定自若道:“请长公主与驸马恕罪。”
一般来说,在公主府中驸马的地位并不如长公主,所以众人大多在赔罪时先通报于长公主,征得她的原谅即可,可陆篱然却同时行礼两人,无意间把驸马的地位提高了不少,搏得了对方的好感。
果不其然,驸马见他如此,转头踌躇着对长公主道:“沁儿,你看……”
一来这二人是夫妻,无论私下再如何,面对外人时也会同心一体,给足对方面子;二来陆篱然已经解释得很明白了,长公主若是再置之不理,则未免有些不近人情,更惹人猜忌他夫妻间是否有嫌隙。
宸沁放下茶盏,瞟了一眼驸马,又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番陆篱然,心道真是好个少年郎,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深邃,尽通人事,将来又不知是何等风云人物。
这茶会宸明不来可惜了,应该让他好好结识一下对方的。
“你便是那位十三岁便中会元成为贡士,陆丞相家唯一的公子陆篱然?现年多大?”
“长公主谬赞,在下今年已一十有七。”
长公主与他的对话还未完,周围的人群顷刻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