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这边,斥道:“那边在吵些什么!”
家仆转身道:“老爷,这有个人来捣乱,小的这就把她撵走。”
林烟兮急中生智道:“我是王刺史派来责令你们的!”
同家仆一样,听到“王刺史”时,邓财主的脸瞬间拉下来,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另一位财主也急忙过来问道:“你是什么人?”
林烟兮道:“二位,你们可知自己这么做,是要招来祸事的。”
“哦?什么祸事?”邓财主明显不信,眼神来来回回扫过林烟兮,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视。
“离州出了这档子事,天子可都没开口要开放粥厂,赈恤灾民呢,你二位这便迫不及待先私自放粥,是把自己置于天子之前,还是要攒够在这离州城的善名,藐视王刺史?”
两人面面相觑,慌了神。邓财主摆摆手道:“我,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陛下已经下发了赈民的财物,怎地你二人不知道,非要在官家赈灾之前自己挤破了头先上?况且疫病才事发不到一月,患疫人数并不算很多,且都集中在离州城内的一处破庙,你们硬要把这些疫民引到此处,他们所过之地染病者更多,难道你们连这些都不知道?”
林烟兮说的越多,两人额头上的冷汗就冒得越多,孙财主肥胖的手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帕子,在脸上胡乱地擦拭。
“……这位小姐,”邓财主笑得勉强,问道:“请问小姐叫什么名字?”
闻言,林烟兮颇有礼貌地行了一礼,回道:“我名为林烟兮。”
两人也慌忙朝她行礼,然而听到她的名字之后,又是一个面面相觑,彼此的眼神里都是惊讶与庆幸。
“原来是林小姐。”
林烟兮见他们都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挑眉道:“二位认得我?”
“呃……有所耳闻,有所耳闻。”孙财主笑得脸上的rou都挤到一处:“林小姐高中探花,又生得貌美如花,我二位早就闻名已久。”
林烟兮将信将疑地颔首。
一旁的邓财主不知何时陡然变得尊敬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可否请林小姐移步到府上说话?”
“可以。”
☆、离州
这邓孙两位财主一个名为邓进斗,一个名为孙万贯,都是离州本地有名的商户,经商多年,积蓄丰厚。
“林小姐有所不知,我二人打小生活在离州,如今见离州百姓如此受苦,实在是于心不忍,便从家中拿出钱财,为百姓搭棚垒灶,购置衣药。”邓进斗道:“至于您说的故意把灾民都引到这里,也实在是冤枉啊!”
孙万贯忙不迭点头道:“是啊,只因我二人家在此处,才选择了离家近的地方放粥,并非刻意选在此处的。”
林烟兮目光极冷地审视他们二人,半晌不语,惹得孙万贯额头上都冒了点点细汗,手攥得死紧。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是刻意选在此处了?”林烟兮道:“我好像只强调过你们将灾民引过来会感染沿途百姓,但是并没有强调过'此处'。”
“换句话说,即使你们选在其他地方施粥放饭,我也只会在意你们为什么要将灾民引过去,而非引到什么地方去。”
她说罢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把冷芷给她护身用的短刀在指尖灵活地旋转,最终从刀鞘里抽出寒芒森然,锋利无比的刀,在刀刃处边抚摸道:“说说看?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
她的洞察力太过细致,美人配着冷兵器的反差冲力又太过强烈,使得两人不寒而栗,登时汗毛竖起。
孙万贯的手抖得不成样子,遮遮掩掩藏在袖子里,勉强笑道:“林小姐说的……我们听不懂,小人只是在解释为何不到离州城内放粥罢了,哪里有什么别的意思,还请林小姐勿要想太多了。”
林烟兮眯了眯眼睛,道:“我听闻商人之所以能做成买卖,是因为善于说辞,懂得人心与利弊关系……孙财主毕竟是商人,说的话我也实在不敢轻信,不过呢,要知道在人在处于劣势时,也是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为了自保的。”
她说着把刀直直地插进了面前的桌子里,恰好就在孙万贯的面前,其意思不言而喻。
孙万贯吓得猛然往后一缩,嘴唇哆嗦着就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被在他身边的邓进斗打断——
“说!我们说!”
林烟兮食指叩在桌子上,不紧不慢地一下接着一下,双眸看向邓进斗。
邓进斗吞了口唾沫,恨铁不成钢地瞟了眼被吓得够呛的孙万贯,道:“其实是因为我们在此地能够得到庇护。”
林烟兮一挑眉:“庇护?”
“是啊,”邓进斗说着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才低声对林烟兮道:“这里可是太子殿下的地盘。”
“太子……”林烟兮蹙眉,随即面色一沉:“不对,你在骗我!”
前世她哪里听过宸明在离州有什么掌控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