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是吗?”
姜若睁开眼,她眼中再没有半分往日情谊,只是那样清明而又冷淡地看着陆止。
“我只是想殿下能随我一起离开这纷扰的俗世,我与殿下都是厉鬼,世间绝无法容下我们,殿下最好的去处绝不在凡尘。”
姜若不止可否。
陆止见姜若如此冷淡,他凄婉地笑了一下,眼中怨毒的恨意毫不遮掩:“他没有随殿下过来,他怎么让殿下一个人应对,这就是殿下看中的人吗?”
“如果你来我这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么就请回吧,我如何褚离如何都与你无干。”
陆止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他的目光痴痴地缠着姜若,红纱下的笑像是碎了一般:“殿下真是狠心。”
姜若闭上了眼继续闭目养神,干脆不再与陆止说话。
陆止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身体如同一片纱一般飘了起来,轻柔地缠上了端坐在床上的姜若:“殿下是要去寻自己尸身的吧,殿下可知生门教到底是什么人,生门教是当年的姬家遗族,他们有Cao控殿下尸身对付殿下的办法,殿下此去只怕会有去无回,殿下还是随我一同离开这里吧,外面活人的生死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早已经死了是鬼魂了。”
姜若一怔,难怪生门教一直想方设法催她魔化,竟然是不知道何处得了控制她的办法,想来也是一具没有神智的行尸走rou怎么样也比有自己思想的杀器好控制,看来此去生门教还当真是有万分凶险。
心中思绪万千,姜若面上却不显半分,只是冷淡地道:“我如何又有什么结果与你没有关系,陆止,你愿意回去继续做什么那就去吧。”
“殿下何必这样待我!”陆止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凄厉,他声音哀怨其中夹杂着厉鬼的嘶吼与哭嚎,房间里灯光剧烈晃动着,不知何处起了Yin风,尖锐的Yin风直接席卷了小宾馆的房间。
姜若肩膀上猛地一凉一沉,这是厉鬼搭肩而且搭肩的是陆止这只千年老鬼,她目光顿时一冷,浑身煞气凝聚就要反击。
就听陆止继续哽咽道:“哪怕殿下这一去会成了失了神智的傀儡,会永生永世被封禁殿下也要去吗?”
含着浓烈Yin怨气的冰冷ye·体落在姜若手背上,姜若蹙眉低头一看,是陆止落下的血泪,那血泪化在她手上,红艳艳的一片看着煞是扎眼。
“陆止?”
姜若心中起疑,甚至升起了不太好的预感。
陆止伸出的手臂紧紧搂住了姜若,他那张温雅漂亮的脸轻轻地搁在姜若的肩膀上:“殿下从来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听过我的,也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中,哪怕我随着殿下死了,成了殿下的随葬。”
“陆止。”
姜若想要起身,可身体居然动弹不得了。
“殿下不要动,我想最后抱一抱殿下可以吗?”陆止在姜若耳边轻轻苦笑了起来:“可恨啊,哪怕殿下这样待我,哪怕到了最后这样的时候,我还是那般地爱着殿下,不管殿下心里有没有我……”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近乎虚无了,更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如果这样能让殿下一直记得我那么一丁点的话,我也就开心了。”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姜若手腕上戴着的黄金镯上,陆止轻蔑又厌恶带着几分恨意的哼了一声:“张成玄,若我与你同样出身,我也未必不如你,明明,明明是我先的……”
不待姜若挣脱陆止的禁锢,她就觉得唇上一冷,像是有什么柔软又冰冷的东西擦了过去。
再然后房间中红光大炽,澎湃汹涌的力量充斥了整个房间,将这小宾馆房间中的东西毁坏殆尽,那股爆发性的几乎可以毁坏一个城市的可怕力量蜷缩在了一起,像是在拼命地压缩自己。
而后姜若手腕上一重,她能够睁开眼也能够动了,可是屋里安安静静地再也没有陆止的痕迹了,唯有一串剔透玲珑的红色琉璃珠子静静地躺在她的手腕上,与那只黄金手镯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起。
陆止将自己的鬼灵化成了法器,千年鬼主烟消云散,甘心做了一件无知无觉的死物。
“陆止。”
姜若神色复杂,轻轻地抚在那串琉璃红珠上,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琉璃红珠闪过一丝红光。
“何必。”
姜若神色沉沉,嘴唇紧紧抿起,像是叹息又像是难过地垂下了眼眸。
乌水镇大日山上姜若神色冰冷地俯视着下方的神殿。
这里正是生门教的老巢,也正是生门教一直遮掩的神殿所在。
神殿中央树着一个高高的黑色石像,石像极尽凶煞之姿,正是她魔化成鬼神后的修罗王本相。
而这生门教的神殿竟然也是传承了大黎一脉的风格,更确切地说是继承了姬家的风格,显然正如陆止所说的那般,生门教是源自大黎姬家的遗族。
当年姬家受到姜若临死前的诅咒,嫡系血脉死伤殆尽,绝大部分姬家人都葬身在帝王陵中,但百密一疏姜若不可能杀绝所有姬姓人,多少是留下了那么旁系的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