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坐着,鬓边已经有些花白了,她见女儿和媳妇来了,招呼道:“快来,一路冻坏了吧!”
很难以置信,华丽的将军府女主人的屋子竟然还有这么朴素的大炕,上面覆着厚厚的棉被垫子,明稷坐上去,边感叹道:“真暖和啊!”
昭氏看着她笑:“你瞧瞧你,出了东宫一点仪态就都没有了。”
昭氏正在打理将军府的账目,徐氏坐下后也递给了她一本:“你瞧瞧这个,支出那一块我觉得有些不对。”
徐氏一听立马拿起算盘噼里啪啦重算了起来,昭氏拉过明稷的手左右瞧了瞧:“前些日子我进宫见了丽姬娘娘一次,她说你最近气色不错,直到今天看到,为娘才是真的放心了!”
明稷亲昵地依着昭氏:“女儿像那种会让自己不好过的人嘛?”
“你这丫头啊。”昭氏点了点她的鼻子:“我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中午在家吃个饭再回去。”
“不是女儿不愿意留下跟您吃饭。”明稷说道:“只是东宫那边……”
出来的时候殷遇戈说不让她多呆,她既然应了太子,自然也得尊诺,再说了许久没回东宫了,她也得回去瞧瞧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昭氏有些失望地点点头说:“也是,你现在的身份不比从前了。”
三个人正说着话,便听见外面的丫头齐声道:“三少爷!”
门帘子被猛地掀开,大步走进来一个年轻郎君,定眼一瞧,他一身银色圆领束腕袍显得干净利落,头上戴着银冠,唇红齿白,生得与明稷十分神似。
“进门就听说稷妹回来了,快让哥哥瞧瞧受委屈了没有!”
正是原主的三哥李明林,与李明稷是龙凤胎,两人打小关系非常好。
昭氏呵斥道:“也不瞧瞧这里是哪里,尽拿你那不着调的模样在你妹妹面前丢人显眼!”
李明林刹住脚,偷偷冲明稷吐了吐舌头,拱手道:“臣李明林拜见太子妃娘娘,儿子明林见过阿娘,见过阿嫂!”
徐氏抿着嘴笑:“三弟快快不要多礼,水儿啊,厨房热着的燕窝盏好了吗,快端上来。”
丫头搬了个圆凳,李明林就坐在离炕边五六步的地方,明稷好奇地探头瞧了瞧,发现李明林也冲着她挤眉弄眼的,不由得笑出声:“别做鬼脸了,太丑了。”
屋里的气氛随着李明林的到来轻松了不少,昭氏摇摇头:“眼瞧着也是弱冠之年了,还和孩子似的,你大哥二哥这么大的时候,都跟着你阿爹上过好几次战场了!”
李明林不服气道:“那是儿子生不逢时,如今四海升平,到处都不打仗了,上哪去显摆我的本事?”
“你的本事,你有什么本事?成天在国子监都是倒数的角色,说出去都丢你妹妹的脸!”昭氏毫不犹豫地拆穿自己的儿子。
李明林耸耸肩,大方地表示不想与自己母亲计较,说:“对了,阿娘,阿嫂,稷妹,我有个正经事跟你们说说。”
“我在国子监有个新来的同窗,叫谢佳明,他说他姐姐办了个花宴,想邀请咱们一起去。”
明稷对朝中的这些人际关系两眼一摸黑,下意识看向徐氏,徐氏解释道:“谢小郎君是朝中谢韫大人的幼子,年十六,他上头有两个姊妹,年岁大的那个正是宫中隆宠正盛的香宜夫人!”
“是她?”明稷睁大眼睛,李明林连声说:“对对对,就是那个谢家。”
“谢氏原先一直生活在关外,是去年谢大人立功擢升,全家人才从塞外搬回郢都。”昭氏说道:“随着谢美人的隆宠,谢家如今在朝中正是蒸蒸日上的。”
明稷见识过香宜夫人隆宠的场面,跟着点点头:“这样的世家也是值得结交的。”
世家之间都是用一场场花宴彼此联系感情的,昭氏笑笑说:“稷儿没看出其中的弯弯绕。”
明稷和李明林对视了一眼,双双懵懂,徐氏看着他们笑说:“谢家的大公子还未有妻配,二姑娘也待字闺中。”
明稷恍然大悟:“原来是借着这次的机会……”
“明林,谢小郎君是不是还特意邀请了你二妹?”昭氏问道,李明秀今年也有十七岁了,早到了适配的年纪。
李明林挠挠头:“嗯……”
昭氏若有所思:“只是这带着女儿上门让人挑的事情我还真干不出来。”
李明秀是庶出,生母逝得又早,昭氏作为嫡母在她婚配上若是做不好,免不了会被人指指点点,明稷一抚掌:“不如这样吧,阿娘,稷儿有一个主意。”
今天出宫的时候殷遇戈还提了一嘴殷雅王姬马上就回来了,明稷说:“若是几家人都有这个意思,不如请善姬娘娘办一个为殷雅王姬接风洗尘的宴,将几家人都邀请在席,既免了咱们的矜持,也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善姬是殷雅王姬的养母,她进宫得比元后大宓氏还早,是宫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儿了,若是由她提出给殷雅开宴肯定没问题的。
“只是这宴开在哪呢?”徐氏担忧道:“在宫里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