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愿意先低头,今天是谁都不想低头,又谁也不肯出去。
连生气都得在对方面前生,还得想方设法让对方知道自己生气了。
把妆匣收好,明稷放下隔断的珠帘准备睡一会儿,太子下一刻就把那面珠帘撩了起来,动作十分挑衅。
明稷:“……”
二人隔着薄薄的纱帐对视了一眼,明稷没忍住先开了口,生气地问:“你干嘛呀?”
太子俯视她,一双黑沉沉的眼里全是她娇小的身影:“惹你。”
“惹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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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稷扶着腰, 差点没倒过这口气。
“你再说一遍?”
殷遇戈撩开纱帘, 逼得明稷后退了一步,他说:“游玩一日回来,话都不同孤说了?”
“出去,谁让你回来的?”明稷推了他一把,没推动。
太子的眉头一皱,抓住她的手:“跟谁学的恃宠生娇?”竟然还学会让他出去了?殷遇戈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开始不稳固了啊!
“出去呀,这里是边地, 上下都听您的, 不是有伺候惯了的人吗?去呀, 去找回来呀。”
楚蓝衣的话和温氏的话在她脑海中交织,明稷一挺扁平的肚子:“我自己跟兔兔过日子, 不耽误您开枝散叶!”
“闭嘴。”太子听得眉头紧锁:“什么伺候惯了的人?说清楚。”
“哼。”明稷撇过头。
你说人啊, 就不经得细想,越细想这坎儿越过不去, 她一边在心里劝自己别生气,一边忍不住满腹腔都泛起酸水, 尤其想到楚蓝衣提的七八年, 想想都恶心!
最后忍不住抓住太子的衣襟:“呕……”弯着腰,干呕不已。
今日压根没吃什么东西,什么都没呕出来, 却折磨死人了!
明稷扯着太子的衣襟直起腰,见他冷若冰霜的样子气得直跺脚:“我怀的是谁的孩子呀到底!”
边说边又呕了一下,吐着水润的粉嫩舌尖, 恶狠狠地瞪着太子这个罪魁祸首——若不是他谁要找这种罪受?
太子右手揽着她的腰,左手轻手轻脚覆在她肚子上,低声问:“难受?”
书中说但凡女子有孕皆会有害喜症状,轻的干呕,重的吃不好睡不好,得惯着、宠着、哄着,不然能惦记你一辈子。
“废话!”
明稷快被他这不解风情的样气死了,整个人委屈得能拧出水来,凶巴巴说:“你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殷遇戈轻轻拍着她的背顺气,犹豫半晌站起身,毅然决然走了出去。
正扶着桌子喝水的明稷:“?”
就这么走了?
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她捂着心口,心说这太子平时看也不笨啊,怎么连反话都听出来呢?
又猛地喝了一大口水,明稷慢慢冷静下来:“真是被惯坏了啊……”
从知道怀孕开始,她内心那个矫情又别扭的小女孩仿佛一下就苏醒了,要是搁以前,别说什么楚蓝衣,就算是楚绿衣、楚黄衣……再来多少个都好,谁在乎了似的!
现在可好,为了一个跳梁小丑把自己气成这样!
弱了,真是弱了!
不然怎么说反思使人进步呢,一杯凉水下肚,基本思路理得也就差不多了,明稷把杯子顿在桌上:“来人!”
“娘娘?”
“不是叫讯大人去叫小果子吗?人呢?”
小果子就是讯奴拨去伺候有钱的小丫头,还不到留头的年纪。她一蹦一跳地进来,学着姐姐们的模样跪在太子妃面前,磕头:“小的拜见太子妃娘娘!”
明稷一见她短胳膊短腿的样子心都快化了,笑眯眯地招呼:“来,搬个小凳子坐娘娘身边,娘娘这里有芸豆糕吃。”
说着往小果子手里放了一块甜丝丝的芸豆糕:“吃吧,吃完了还有。”
小果子是李府管家的孙女,十分机灵懂事,她捧着芸豆糕,说:“太子妃娘娘,有钱姐姐又悄悄问小的是不是去盯着她的了。”
明稷给小果子倒茶的手一顿:“哦?那小果子怎么答的?”
“小的当然不是去盯着她的,小的来伺候姐姐因为姐姐磕了头,娘娘体恤姐姐!”小果子把话学了一遍。
“小丫头真机灵。”明稷笑着夸她:“那你跟有钱姐姐住了这么久,有没有发现什么?”
小果子想了想:“好像没有……哦,有钱姐姐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床。”
不喜欢碰她床?是因为床底下压的东西吧!
“还有呢?”
“别的没有了。”小果子老实地摇头:“对了,有钱姐姐今儿不小心把厨房养的鸽子放走了,厨房的花大娘都要气死了。”
明稷‘嗯’了一声:“厨房的鸽子?”
这么说她回府的时候在门口碰见的鸽群,就是从厨房飞走的这些咯?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