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死了她怎么能不知道呢,去,找个口齿伶俐的,去她耳朵边学上一学。”王后就着桌上的铜镜照了照,可是护国寺的禅房毕竟不如寝宫里,镜子又小又不清晰,她将小圆镜往桌上一扣,不高兴道:“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这逼仄的屋子本宫真是受够了!”
傍晚还是好好的天气,夜幕一降临就刮了冷风,有貌将禅房敞着的窗关上,远远看见一行人提着宫灯经过,打头那个罩着兜帽的宫人倒是眼熟,她没忍住嘀咕了一声:“那不是王后娘娘身边的红逍姑姑吗……”
明稷半靠在床上,闻言“嗯”了一声:“什么?”
有貌关上窗回到太子妃身边:“红逍姑姑带着人经过,不知要到哪去。”
明稷一乐:“左右是经过罢了,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你怕什么?”
“可那个方向,是丽娘娘住的呀……”有貌还是忧心,明稷只好允她使一个小宫女去打听打听。
“外面快下雨了,殿下还未回来?”明稷探着身子望了一眼门外,天边黑沉沉的,半个星子不见,时不时一阵冷风和天边的电光都向人传达着一个讯息:风雨快来了。
也不知道太子都在忙什么,一整天都不见人。
明稷气鼓鼓的,心说等回来了定要好好骂一骂他。
不多会儿,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宫女跑回来,道:“红逍姑姑是去了香宜夫人的房里,不知说什么去的,现在还没出来!”
王后和谢琼林?
明稷留了个心眼,特意让她再出去打听打听,别漏了什么。
门外一阵喧闹,原是太子回来了,院外的侍卫齐刷刷行礼,随着他的步子跨进屋里,天边一道惊雷炸响,大雨随即而至。
明稷被突如其来的风雨吓了一跳,殷遇戈解了外袍扔给墨奴,大步回到她身边:“怎么?”
她摇摇头,下意识抓住太子的手:“你怎么才回来啊?”
脱口的话带着嗔怪和撒娇,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殷遇戈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窗外恰时又一道沉闷的雷声,伴着他被烛火映得明明灭灭的脸。
他说:“谢佳昂死了。”
“啊?”
明稷一愣:“谢佳昂死了?怎么死的?”
分明下午还活生生的人,还守在碑林门口,怎么这会儿就死了?
太子在她耳边耳语了一整个下午发生的事,从楚王捉jian到探珠追凶,最后他在山上碰见谢佳昂。
“不是您杀的?”明稷问。
太子露出不屑的笑:“孤没有理由要杀他,一个蝼蚁罢了。”
“那是……父王?”
如果是探珠把人杀了,这会儿早该闹得人尽皆知了!
“啊——”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明稷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下一刻被拥进男人宽阔结实的怀中。
“怕什么?这不是你的冤孽。”
外面的大雨还在继续,仿佛将所有嘈杂都隔离在雨幕之外,瓢泼大雨中,一个华服女子被淋得像只落汤鸡,脚步踉踉跄跄,却坚定地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娘娘!娘娘别跑了!跟奴婢回去吧!”渠蕊追在谢琼林身后,死命拉着她的袖子,想把人带走,眼看就到了太子的院子,她此时情绪不稳定,可千万别去得罪人啊!
可是谢琼林的力气比谁都大,挣脱了渠蕊的手,一下跑到隔壁院子,被门口的侍卫拦住:“站住!”
“香、香宜夫人?”有人将她认了出来。
大雨将她的发髻打得shi透,一缕一缕贴在苍白的脸上,她怒声道:“叫她给我出来!”
侍卫们面面相觑,有貌从门里走出来:“殿下刚刚回銮,正与娘娘用膳,这会儿不方便接待夫人。”
“不方便?”谢琼林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抓着那侍卫的领子:“他二人敢草菅人命,难道就不怕夜半冤魂索命吗?”
“难道就不怕吗!?”
明稷一下站了起来:“谢琼林?”
“下山的时候守山林的人见到了孤,她这是听到了风声,来寻仇了。”太子往后一仰,丝毫不慌。
“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找谁去啊!”明稷护夫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忽然想到刚才红逍一行人,一拍脑袋:“啊!红逍!”
红逍刚从她那离开,谢琼林就失态至此,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王后从中作梗!
“不行,我出去瞧瞧,还能让她在门口骂街不成?”明稷哼了一声,从屏风上取下外衣披上,匆匆走出去。
门口的侍卫左右为难,放肯定是不能把人放进去的,但香宜夫人就在这跟他们死磕着不走了,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就在为难之际,门内的有貌一声惊呼:“娘娘?您怎么来了?”
谢琼林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对象,冲着来人咬牙切齿:“李明稷,你好样的,你真的好样的!”
明稷一身干干净净,与浑身shi透,狼狈至极的谢琼林形成鲜明对比,她绽开一个笑:“我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