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池南音就彻底撑不住眼皮,一头栽进梦乡里。
晏沉渊勾着她靠进自己怀里,手臂垫着给她当枕头,下颌靠着她的发端,环着她的细腰,悠然入梦。
前三日,池南音:“真的很抱歉,国师,打扰了。”
前七日,池南音:“我来啦,国师,今晚又要辛苦您了。”
前十日,池南音:“我先睡啦,国师,晚安。”
十五日,池南音:“谢谢国师救命之恩,明天就不用再麻烦您啦!”
晏沉渊后悔了,说什么半个月,就应该说你一辈子都得靠着入睡我才对。
他们在这无人之境一般的山谷里逍遥了足足半个月,去了那么多地方,从来没在哪个地方呆过这么久。
又因着她天天倚着晏沉渊“解毒”,怎么说也算是“超近距离”接触过国师的人了,她胆子是越来越肥,平日里收着的顽劣性子也就有点掩藏不住。
比如她真的好野。
山谷多奇妙,虽已是初冬时节,但这谷中依旧温暖如春,晨起谷中氤氲的水雾都带着暖意。
她大着胆子跟展危到处钻山爬树,把这附近都逛了一遍,见了无数奇异的花草,还遇到了一只四肢纤长,灵动轻跃的鹿,漂亮的鹿角如树枝,像Jing灵一样,美得令人惊叹。
还有一回,她见到了只尾羽长长的白鸟,虽然长得很像小肥啾,但要清秀得多,高冷得多,没那么憨厚呆萌。
白鸟通体雪白,简直是鸟中小龙女,仙得不得了。
她看着那只鸟看入了迷,追着它爬上了高树,伸手一扑想捧住它却扑了个空,直挺挺地往树下掉去。
展危看得眼角又是一跳,姑娘,你别害我了行不行!
但她却直接掉进了晏沉渊的怀里,晏沉渊抬手接住她,那鸟儿就落在晏沉渊肩上,转着脑袋,黑亮的眼睛好奇地瞧着池南音。
池南音在晏沉渊怀里转了转身子,伸着两只罪恶的爪子过去,小心地捧住白鸟。
怕惊着鸟儿,她说悄悄话一般地气声说:“国师,它好漂亮啊!”
晏沉渊想问她,你就没发现你现在是坐在我怀里的吗?你就不会有点害羞吗?
还是说我没那鸟儿好看?
他叹声气,道:“此鸟名唤朝鸾,喜食朝露,胆小惧人,甚少会离开林中,你今日运气好,竟是遇见了。”
池南音摸着朝鸾的白羽,瞧了晏沉渊一眼:“国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因为……我喜读书。”
“……”
哦。
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呗,了解。
池南音抿了点坏笑,歪头问晏沉渊:“它好吃吗?”
“……”
晏沉渊想问问她,你可知这鸟儿有多金贵?全天下可能都没几只,你居然只想着吃?嗯?
但他说:“味道应该不错。”
“我开玩笑的。”池南音脆声发笑,松开手心放了朝鸾,看着它飞向林中。
又极其自然地从晏沉渊腿上站起来,那是一点恼羞之色也不见。
晏沉渊明白了,小姑娘这是真把自己当太监了。
这些日子自己与她合衣共枕,却未有半分逾礼之举,小姑娘便一本正经地以为,自己腰部以下,无知无觉,宛如木头,以为自己的心,也是木头。
所以,她方才也只当是坐在木头上了。
池南音……正是这么想的。
她甚至都觉得,晏沉渊他在这种之事上,勉强也算个正人君子呢!
虽然他可能是“被迫”成为正人君子的,但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嘛,小姑娘胸怀大得很,颇有高见。
在她的理解里,目前她跟晏沉渊的这个关系,那就是哥两好啊五五六啊!
晏沉渊这辈子头一回觉得,也许当初扮成残疾,是个错误的决定?
第43章
池南音每天都在林间撒野,勾破了裙角也毫不在意,偶尔手臂上被荆棘藤条划破了口子,她也极是主动把手伸到晏沉渊跟前:“国师。”
每每至此,晏沉渊就想笑,她是把自己当郎中了吗?
后来她一天到晚地不是嗑着这儿就是摔到那儿的,晏沉渊也不能时时地跟在她身边,干脆将佛钏扔给她,让她自己拿着。
晏沉渊牌疗伤机,哪里受伤点哪里。
展危看池南音抓着国师的佛钏到处玩,眨了眨眼睛,又回头看了看国师。
好吧,国师宠起人真的是有点不讲道理的。
池姑娘她可知道,这佛钏是何物呀?
傍晚的时候,金色夕阳将这个色彩缤纷的山谷渲染成油画般,色泽浓艳,多彩斑斓。
池南音趴在草地上,晃晃荡荡地踢着一双白生生的脚丫子,口中哼着歌儿,手里拿着一堆狗尾巴草编草环。
半截莹润纤细的小腿细腻白嫩,黑猫盘在她深深凹陷下去的腰窝里,阿雾就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