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金枝线叶纹长褙子出来待客,显得尤为喜庆。
李舅母是真的高兴,她脸上红光满面,待到送完过来道喜的贵妇后,就对着宋师竹招了招手。
宋师竹也是喜出望外。封恒没事,堤坝没事,她的心情完全放松。再加上听了客人们一串儿好话之后,更是神清气爽,觉得今天真是又圆满又幸福。
这会儿看见舅母扬手,便想都不想就过去了。李舅母原来是想要跟她商量在宅子里摆一回流水席热闹一回,宋师竹看着她一脸热切,脸上黑线,赶紧道:“封恒还在府城里,咱们先回去再作打算。”
李舅母砸吧一下嘴:“回了之后,摆宴也在你们那院里摆了吧?”
宋师竹卡壳,之后才道:“应该就不摆了。”封恒的风头已经够盛了。宋师竹一贯的策略就是,路想要越走越宽,就得极力避免不合群和做出头钻子。前者容易被人孤立,后者容易被红眼病缠上。
李舅母语重心长道:“你们为人谨慎是好事,可也不能小小年纪就这么老成。”要是能现在安城县里摆一回,那肯定是在他们家摆了。
李舅舅倒是道:“竹姐儿现在肯定是想着回去看看外甥女婿,你就别折腾了。”他知道妻子未必是有坏心眼,就是想着这些日子结下的人脉善缘,想要巩固一下罢了。
李舅母确实是这样的想法,可李舅舅都这么说了,她也不会拆场子,想了想便退一步道:“不摆就不摆了,等回府城后我摆个去晦宴,到时候你可得把外甥女婿带过来捧场。”
宋师竹立时点头,这一回她在李家宅里住着,舅母对她真是够意思了,她也想回报舅母一回。
因着决定不摆宴席,众人收拾行装的速度便加快了不少。七月之后,天便开始凉起来了。宋师竹十分庆幸没在上个月出行。这个夏日雨水太多,暑热之下,就算雨天也显出一股闷意。顶着这样的体感出行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
眼看着行礼收罗得差不多,隔日点齐了车马,众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马车上,螺狮还在道:“安城县也不是没有好处,街口的蜜三刀就做得十分老道。”到了这时,看着宋师竹心情放下来,她才有心思说些家长里短。
这半个多月,她就看着宋师竹紧绷得跟箭上的弦一样,每日都要让人去李先生家打听消息。
看宋师竹紧张,她也紧张,整个小跨院的人都是食不知味。跟着宋师竹陪嫁了半年多,螺狮如今才觉察出姑爷在这个家的重要性。
姑爷不在,姑娘的Jing气神都不在,家里就跟没了个主心骨。
宋师竹要是知道丫鬟在想什么,肯定会觉得她想得太多。她平时也没那么粘人,只是这些日子她每天都被那些不知道是噩梦还是预知梦的梦境缠绕,又觉得这些事和螺狮说没什么用处,便一直憋在心上。
憋得狠了,便没有心思注意到旁人的心情。
此时回过味来,也知道众人都被她影响了。她想着李氏在管家时的一举一动,似乎她娘就从来都是一幅冷静的面孔,从不会把不安表现出来。
心里决定要把喜怒不形于色这项技能修炼起来,她笑道:“我不是给了你们一些钱,让你们去买点自己喜欢的吗?”在察觉到自己的错误后,宋师竹很快便调整了。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比发钱更好的安抚人心的方式了。
昨日一大早的,小跨院的下人们都收到她的心意,宋师竹一人发了两百个大钱,如丛管事和螺狮这样的,更是翻了一倍。
看到下人脸上的喜色,宋师竹也高兴来着。
螺狮忠心耿耿,义正言辞道:“少nainai不出门,我才不爱上街。”她管着宋师竹身边大小事情,她要是离开了,她家少nainai找不到怎么办?螺狮一向十分拎得清。
宋师竹失笑,许是日子简单,螺狮跟她出来这半年,性子也比起在宋家时单纯不少。主仆俩闲聊之时,马车突然停了。
螺狮掀开一道车帘子,看到对面马车上徐家的印记,不禁酸酸道:“他们家出门也不挑日子!”舅爷只是一个捐的员外,徐家可是琼州府的父母官,两方相撞,肯定是李家马车要让了。
本来让一下也没什么,可是在知道徐三姑娘的不怀好意后,螺狮心里就觉得让得不值了。
再有,徐家那么多车马,差不多得耽搁两刻钟有余了。
宋师竹也觉得如此,但令人意外的是,到头来,居然是李家马车先行一步。
李舅母身边的一个嬷嬷特地过来传话,说是徐三姑娘知道宋师竹在马车里,所以便让自家车马让了一射之地。
宋师竹笑:“劳烦嬷嬷帮我跟徐三姑娘道个谢。”这个姑娘怎么就Yin魂不散呢。
不巧,他们在驿站时又遇着徐家人了。
来程时,众人身后跟有恶鬼在追一般,紧赶忙赶的,回去时就自在多了。李舅舅已经决定在驿站待一晚,隔日再出发。
宋师竹刚躺在榻上,就被徐三姑娘找上门来了。
“旅程劳顿,我家少nainai刚才说要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