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显出一股极明媚的热情。
一路上马车辘辘。李舅舅看着天气晴好,还特地绕了一个圈,去琼州河堤坝逛了逛。
到坝上赏景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站在附近的小山丘看一眼还是可以的。花了半个时辰登上后,宋师竹极目远眺,还能看到堤坝上头有一列河兵坚守着,一群背篓上装着石块的民夫,像忙碌的工蜂一样,在围堰中爬上爬下。
“我怕那堤坝加厚成那样,以后不会有事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喟叹,宋师竹看过去,便见舅舅一脸感慨,顿时觉得他们甥舅俩心声十分同步。
李舅母被高大挺拔的儿子搀扶着,也缓步上了山顶,看了一下,也笑道:“只要官府的人Jing心些,咱们也能过些安心日子。”
宋师竹连连点头,就是这样,逃过难之后,宋师竹对这种朴素的期望越发有感触。只要没有天灾,就算偶尔有些烦心事,日子还是很好过的。
……………………
终于看到琼州府的城门时,宋师竹油然而生一股怀念之情。他们这一路看风景歇歇脚,走走停停,也没个确定的时间表,宋师竹就没有打发人给封恒送消息。
在长街的分岔口时,他们家的马车便就从李家车队里分流出来。
难得的好天气,秋风干爽,太阳黄灿灿地照在干爽的道路上,宋师竹却生出些近乡情怯。
茂林胡同一下便到了。先前赶着出城时,胡同里一片兵荒马乱,但这一回马车刚拐进胡同,宋师竹便觉出几分静谧了。
“城门那么热闹,我还以为很多人回来了。”螺狮道,刚才在城门排队进来时,樵夫货郎的大嗓门隔着车帘子都能窜到耳边,而胡同里有好几户还是铁将军把门,门前杂草丛生,看着许久没打理的模样。
虽然只在琼州府住了两三个月,螺狮也对胡同邻居有了些不同的感情,不禁道:“他们不会不搬回来了吧?”
这里的邻居说实话还是不错的,家里都有读书人,平日互帮互助,也不太爱斤斤计较。
宋师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心中却突然有些提起来。这种担心直到看见自家的光亮亮的红漆大门才有些消失。
一路上就数他们家的门庭最干净!
肯定是因着家里的人都没事!
宋师竹突然就高兴了下,可又觉得奇怪。按理说车轮声这么大,里头应该得有人听见了,但却没有人迎出来。
“秦嬷嬷几个怎么没在家里守着?”螺狮也嘀咕道。
一时间,宋师竹心里转过许多事情,下车推开半掩着的大门。
他们离开前,家里的小院还是乱糟糟的,青石板压着泥泞的菜地,空气又闷又shi,让人烦躁不堪,没想到一回来却大变样了。
她的瓜藤上,居然挂着新长出的小黄瓜!
左右两畔菜地上,让人心旷神怡的绿意点点皆是;
更有她日常用来帮邻居女眷画绣样的长案,也在凉亭里摆了出来,上头笔墨纸砚样样齐全,就跟她还在家里时一般。
宋师竹上前看了看,心中颇感惊喜。
此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两个留守的小厮和秦嬷嬷匆匆从门外跑进来,一见到院里站着的人,嘴张得都咧开了。方脸小厮突然哎呀了一下,十分懊恼:“我们在家里听说李家马车进了城门,还想着去迎一迎少nainai,没想到却和家里的马车错过了!”
“你们居然没留人守着,家里被人搬走了怎么办!”螺狮叉着腰问道,刚才都快把她吓死了。
“我们锁门了——”小厮还要辩解,看着一院子的人,又埋头不说话了。
宋师竹笑道:“下回记着就是了。”虚惊一场,总比真的有事好。
她看见熟悉的面孔,心里也很高兴。宋师竹让丛管事和螺狮去安置行礼,自个却把高大的秦嬷嬷叫在一旁,问起家中琐事。
秦嬷嬷身形比一般女子粗壮,性子却拘谨得多:“少爷今日一早便去了府学……少nainai才离开两日,就有贼人想进来偷东西,被我赶走了。我们几个一直守着院子,后来瞧着天逐渐放晴,就把少nainai的菜地整理了一遍。”
“……少爷回来之后,也跟我们一块下地,那边几行刚冒头的小青菜,就是少爷种下的。”
秦嬷嬷一指指了过去,宋师竹看一眼在风中摇晃身子的绿叶菜,笑了笑,又问起胡同里邻居的情况。
“都回得差不多了,现在还没回的,少爷说,就是不回了……隔壁的孙娘子回来当日便过来找过少nainai。”说到这里,秦嬷嬷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似乎是着急还钱。”
秦嬷嬷说得含糊,宋师竹心里却明白秦嬷嬷说的还钱是怎么一回事。离开府城前,她用十两银子买下孙娘子那幅那幅瓜蒂连绵的帐子,孙娘子当时便很是不好意思,觉得她买亏了。她要是想还钱,应该就是还的这一笔了。
宋师竹点了点头,知道孙家婆媳都没事后,她心里也高兴。
等到见到自家一个多月未见的相公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