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毒草应该是他最近才拿在手里的。
封恒最近只做了两件事。
他推测,冯远秋的毒计不成,一定日日关注着他们家的后续动静,他就让家里的小厮每日出动,在马市跟马贩子打听毒草的事情,又私下跟宋师竹的舅家借了几个家丁,吩咐他们出城去找线索。
封恒道:“冯远秋身边有个端茶倒水的小厮,前些日子出城去了。”府学读书的学子身边几乎都带着书童。上课时,书童们只能在外头站着,一块站了大半年,其中好些也结下交情。
他让封印着意打听,冯远秋的心腹书童出门的消息,就是这么被探听出来的。
宋师好奇:“你怎么确定是这个小厮干的?”就连她到府城陪读,带来的下人都好几个。冯远秋家也是富户,这个人选确定得还真是随意。
“我不确定。”封恒摇头,但以常理论,这种歹毒的事,冯远秋一定不会随便交给别人去干。
宋师竹十分确定这件恶事是他干的,凶手确定下来后,查出帮凶的难度其实便低了许多。如果他找错了帮凶,再重新找线索就是了。
封恒早在事发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出结果来,这件事要真是冯远秋干的,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总不能让他以为对他们家动手不用付出代价。
他对着宋师竹解释了几句,便继续说下去。
冯远秋的书童是自幼卖进冯家的,未曾为奴前,也是府城周边的人。这种害人的毒草,他肯定不会在府城的药堂里买,一旦出事,很容易就查到他身上。
封恒先是让借来的两个家丁去了书童的村上,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回来。
没等宋师竹发问,他就道:“……我让人找他们村里的混混打听消息。”乡下地方一向闭塞,家丁是陌生人,贸然探问乡人消息,别人肯定有戒心,找混混问话便不一样。
他继续道,“钱帛动人心,我给了十两银子他们就什么都说了。”为了打冯远秋一个措手不及,他还约好等此事了结,他再给一笔银子作为保密银。这才能把冯远秋瞒得死死的。
封恒说完,便从案上拿了一叠纸给她看。
宋师竹翻了一下,上头做供的人不少,封恒居然真的查出毒草是从哪家药堂卖出去的,上头笔迹清晰地写着是琼州府下面的一个县城,这叠纸中还有药堂掌柜的供词。
知道冯远秋的书童回过家后,事情就简单了。其实乡间混混消息最为灵通,封恒给钱给得爽快,他们很快便帮着打听出来书童那一日还去过他们县里的药堂。
“……药堂掌柜就那么容易把客人的消息告诉你吗?”
宋师竹觉得封恒这太顺利了。她爹在县里查案的时候,遇到这种关乎医药的事,都要拿出衙门手令,掌柜的才会配合。
“当然不是。”封恒道,一开始家丁去了两趟,掌柜的都把他们轰出去了。第三回是封恒亲自去的,本来还以为要磨破嘴皮子才能让掌柜的松口——
宋师竹突然伸手刮了刮他俊挺的鼻子,笑盈盈道:“是不是觉得很骄傲?”
读书人立德博施济众,立言传于天下,便是为了获得别人心中的敬重。这就跟上辈子的明星上街一样,一出门就有粉丝眼睛发亮,心情肯定格外不同。
封恒佯怒地瞪她,又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他这几个月一直在府城呆着,虽然知道他那本算学书卖得不错,却没曾想就连一个下县的药堂掌柜也看过。
跟掌柜的聊了半个时辰后,掌柜的便答应帮他指认冯远秋的书童。
因着家马被害的事,宋师竹这些日子一直十分郁闷,现在确切知道冯远秋要倒霉后,心情立刻就不一样了。
她把手上的供词放到案上,高兴道:“看冯远秋怎么逃过这一劫!”
这一锤肯定能把冯远秋给锤死!
虽然那匹马并没有造成更大范围的祸事,但怎么样也能定他一个毁坏财物罪。再加上快要岁考,许学政再临琼州府,要是听到这种事,冯远秋的仕途上就有一个大污点了。
宋师竹想得好好的,不过她没想到,没过两日,冯族长居然带着重礼上门来了。
宋师竹如今一看到冯家人,就觉得十分膈应,再加上冯族长的老脸和冯远秋有几分相似,她看着,更是觉得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讨厌劲。
冯族长这一回过来时,脸上的面色比起先前又灰败了许多。
直到今日一早衙门差役上门,冯族长才知道孙子干了什么事。气急败坏不足以形容冯族长的心情。
冯远秋追求李二姑娘的事,先前没有跟他说过。冯族长也是等到他被人抬回家时才知道的。
冯远秋在金玉楼里伤得很重。
李随玉惊慌之下,拽他那一把力道颇大,冯远秋摔在地上时膝盖以下全都扎出一个个血洞,冯族长既气他不长眼招惹李家人,又恨他居然能在岁考前闹出这种事,这几日对孙子就有些不冷不热。
没想到冯远秋少年意气,居然把仇全都记到封家身上了。想着今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