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大影响。倒是封惟接到家里的来信后,不顾即将到来的岁考,居然拉着宋师柏回来了。
封家三兄弟跟着婆母在庆云院争论分家的事情,宋师竹便把弟弟带到了自己的左跨院。
宋师柏喝了一碗茶,就抱怨道:“慎大哥和姐夫做事也太不讲究了,惟哥儿知道时,都哭起来了。”
“哭什么,他先前不是知道这件事吗?”
宋师竹把在怀里扭来扭去的闺女放到榻上,宋师柏对着外甥女做了个鬼脸,说:“当然哭慎大哥和姐夫撇下他做了主意,本来分三份他就觉得自己拿多了,还没商量完,慎大哥就独裁地把他送回书院,这下倒好,他拿的居然是最多的。”
担心宋师竹觉得封惟得便宜卖乖,他还道:“大姐姐,你别觉得惟哥儿虚伪——他是分了不少,可两个哥哥这样,也太不把他当一回事了。要是外面的议论他占了两个的便宜怎么办,要是惟哥儿他再心窄一些,就得怀疑哥哥们是拿着他立名声了。幸好有我在一旁劝着,不然他今日肯定得闹一场才行。大姐姐,你和姐夫得感谢我才行。”
宋师柏回书院之后瘦了一些,脸上终于出现了属于少年郎的清俊线条,看着俊俏了不少,就是这大言不惭的语气,听得宋师竹真是极为好笑。
她道:“惟哥儿还小呢。”分家这种事,素来是长兄的一言堂。封慎没把弟弟的感受考虑进去也是正常情况。
宋师柏不服气道:“哪里小了,我们都是童生了。”
宋师竹也没跟弟弟争论,只不放心道:“事成定局,你好好劝他一回。”
“劝是能劝,就是惟哥儿总觉得他占了姐夫的便宜,心里十分内疚。”宋师柏心里也觉得姐夫家这件事做得太奇怪了,最出息的反而拿的最少,反倒是幼弟占了大头。
“这是兄友弟恭呢。”宋师竹道,看了下壶漏正想留饭,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是说要做时钟吗,我上回给你的发条小鸟研究得怎么样了?”
宋师柏登时有些心虚,站起来道:“我还没好好看过姐姐这院子,我出去逛一逛。”接着便不顾外甥女在一旁向他伸出手求抱,三两步出了门。
弟弟这样的反应,宋师竹突然很是担心自己那对小鸟的危险,她可就只剩下一只了。
打死宋师竹也想不到,她那对小鸟现在居然在黄氏手里。
黄氏扭了扭小鸟的发条,鸟喙突然张开,发出几声咕咕叫。旁边的丫鬟惊奇道:“三爷的玩具真稀罕。”
“这是喜姐儿的玩具,不是三弟的。”黄氏出声纠正了一句,这还是黄氏一年多来第一回见到这种偏于现代的机械玩具,她的眼神很是怀念。
丫鬟笑:“咱们家大姑娘玩的东西都比常人稀奇。”
黄氏轻舒口气,也没有再跟丫鬟搭话。
这对小鸟在她这里已经有好几日了。封惟第一日回来时,她便听他屋里的下人说他要做个时钟出来。
黄氏强忍住惊讶,让下人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他是受了一件舶来品的启发,才有了做时钟的想法。
当时黄氏立刻便松了一口气,又磨着封慎把坏了的小鸟从弟弟那里借了出来,用了两日的时间把里头的构造拼好,之后便琢磨开了。
封家自从发家,传到现在三代了,前两代的积攒可忽略不计,基本上只是让家里混个温饱,直到封慎接管家业后才有变化,可这对黄氏来说还不够。
她这一年想得很明白,她既然穿到这个时代,大的事情改变不了,但让封家存一点立业的老本还是能做到的。
为此,她才拿出了她在末世时淘到的一张止血药古方。她不懂中药,但力量异能者Jing神力强大,那张方子她看了一遍便记住了,这才有了止血药粉的出现。手中了有了东西,便有底气,黄氏信心满满,一直想要凭借手里的药粉闯天下。
前一段时间封慎劝她谨慎时她还不以为然,可二弟妹想把婆婆和三弟带离县里的举动却给了她一些警醒,宋师竹在历史上是有名的好运爆棚,她突然这么做,许不得自己把药粉拿出来这件事,真的会给封家惹祸。
黄氏是想带着封家一块发财,不是想把封家陷入危险之地。
她想了想,又将案几上的一个木匣子打开,这是她这几日画了图,托县里木匠和铁匠做出来的零件,今日才拿到手里。
封惟想要的时钟其实不难做,名字正经来说,应该叫机械摆钟,擒纵结构加上发条动力,就能做出来了。
若是她没拿出来,封惟有了发条小鸟,还有二弟画的水运仪象台里擒纵结构的原理图纸,应当也是能研究成功的。
可黄氏不愿意等到封惟读书之余慢慢琢磨时钟的事情,她觉着宋师竹无意识启发小叔子发明时钟,应当是有原因的。退一步想想,若是这个东西能提早出现在世上,自家扬了名,药粉事业也能多几分保障。
就是如此,黄氏才会插手时钟的事情。
冬日阳光静好,她慢慢组装着历史上第一台机械摆钟,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亢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