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宋师竹和封恒吃完早膳,便各自忙开了。在接见府里众管事前,她先把左跨院丛管事丘嬷嬷并花氏找了过来。
找丛管事是为了让他给封恒打下手。
而丘嬷嬷则是因着她消息灵通。
宋师竹先前看过她记的小本子,确实觉得这个嬷嬷不耍心眼不刁钻的时候是个人才。要是她先一步看过那个本子,也不会直到她娘告诉她,她才知道黄氏跟大夫一块研究药粉的事。
宋师竹打算让她最近看着点黄氏那边的动静。她怕黄氏会跟之前时钟的事一样来个一鸣惊人,到时候她反应不及露馅了就不好了。
螺狮笑:“他们这一回可要开心了。”最近分家的消息传开了,院子里的人怕宋师竹心情不好,不敢直接找上来,都在拐着弯找她打听消息。要是知道宋师竹刚接管家事,就把他们找过来,肯定要激动得不行——
这就是一个得到重用的信号。
宋师竹想着先头打鸡血一样的丛管事,也不觉得螺狮说话夸张,不过她点名的这三个还是比她想象中的更夸张一点。
丛管事接了任务,立时兴奋得双眼发亮。
丘嬷嬷也是满脸雄心壮志,直保证道:“少nainai只管放心,我不会让大少nainai发现的。就算少nainai想给大少nainai使些绊子,我也会尽力做到。”
宋师竹听她这么说,反而不放心了,她叮嘱道:“你别做多余的事,就看着就好。”
丘嬷嬷立刻改口道:“那是当然的,我现在只跟在少nainai后头走,少nainai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会给少nainai添麻烦。”
“……”好吧,懂得识时务也还不错。
宋师竹打发了丛管事和丘嬷嬷后,便把眼神放在花氏身上。许是只剩她一个人,花氏神色有些畏缩,对着宋师竹的目光,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宋师竹却很是满意地看着她。
家里伙食好,不过养了几日,花氏脸上已经多了些rou,面色也红润不少,前日已经上岗给喜姐儿提供口粮了。
她看了看她手上的粗茧,又让螺狮把她屋里用剩下的桂花香膏拿给她,叮嘱她洗手之后擦上,闺女rou嫩,她最近几回看着她强抱住喜姐儿,还真有些心疼。
花氏傻愣愣地接过螺狮手里的香盒,突然十分激动,似是受宠若惊。
有了丛管事和丘嬷嬷打底,宋师竹也习惯了,直接给花氏布置了一个教闺女说话的任务。
算算时间,喜姐儿也该是牙牙学语的时候了,宋师竹觉得自己为这个家这样Cao心,只有闺女提前叫娘的事能安慰她一把。
见花氏应得还算爽快,宋师竹也点了点头,她把自己院里的事情处理了一回,才打开账册细细看起来。Cao持年事她也算是熟练工,出嫁前李氏还给她来过一个大特训。
想着前面在宋家做过的种种事项,宋师竹提笔就写了个计划出来。买年货、办年菜、做新衣,走年礼,还有府里各处洒扫,掸尘除灰、糊窗户、贴窗花……宋师竹一样样有条不紊地做出安排。
忙忙碌碌的,到了腊月十五,封二叔一家终于在一个无雪的早晨到达县里。
宋师竹早两日接到消息时,便把封二叔一家住的院子让人收拾好了。
庆云院里,封二叔封二婶就位完毕,宋师竹随着相公上前见礼。二房这回回县里带了一双儿女回来,小儿子还没病愈便没抱上来,只一个青葱可爱的二堂妹挨着坐在封二太太下首。
宋师竹和封玉娇虽只有几面之缘,印象还是不错的,才对着她亮出一个善意的笑容,便看到她面色突然如临大敌——
封二太太大着嗓门道:“怎么突然就分家了?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都不能信。”
宋师竹早就知道分家这个事是个大新闻,却没想众人才见礼结束,封二太太便发难了。
……半路上应该已经埋怨很久了。
封慎封恒的兄弟俩的表情也有些无奈。
可封二太太说完头一句之后,接下来语气更是顺畅:“嫂子你就该阻止他们兄弟做这种蠢事。家里现在蒸蒸日上,慎哥儿腿脚能治了,恒哥儿也中状元了——兄弟要齐心协力,日子才能越过越好。这样急急忙忙地分家,只会让人看笑话。”
一旁的封二叔显然对大房分家的事也是颇有微词,二太太说话时便一直皱眉摇头,并没有为侄子们解围。
二房还没来,赵氏就知道这一场争论是少不了的。她用茶碗盖拨去茶沫,揉了揉脑袋:“他们兄弟商量过后做的决定,彼此和和气气,旁人能说得了什么。”
“大嫂说错了——”封二太太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她看了看屋里的侄子侄媳,觉得有些事情不好当众说。
赵氏装着不知道她的意图,含糊了过去——她能平静以对,是因为对妯娌的大惊小怪有所预料,可这不代表她会主动清场,让妯娌有机会说儿子们的坏话。
只是封二太太没有找着机会说话,硬是忍到了接风宴后还一直留在庆云院里。
眼见着天色变黑,侄子侄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