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是着急,你看”内侍见他忽然驻足不前,等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上前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
今日大殿之中的其他内侍,怕是都要不好过了呢。
“我知道,我这便过去。”
羊晟睿回过神,立即匆忙的继续赶路,甚至到后来他还觉得慢,差一点便要在宫内跑起来,若非是宫内规矩森严的话。
入了大殿,羊晟睿便看到碎了一地的瓷器,还有深深伏地不起的内侍们。
而龙座之上,圣人半撑着额头,看似在闭目养神,但是那急剧上下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的心思。
羊晟睿连忙上前一步请安。
“你来了。”听见他的声音,圣人缓缓抬起头来,眼底是一片青黑,还有丝丝血丝。
“圣人要保重身体”
羊晟睿一惊,立即跪下来深深拜下,“圣人,眼下这些事事出蹊跷,若是圣人先倒下了,那些宵小的心思可就成功了”
“哦这么说来,你已经有眉目了”圣人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挥手,“你们都起来,把这里收拾一下,都下去吧。”
跪了一地的内侍们纷纷应声,拖着跪得僵硬的两腿站起身来,打扫完之后,还有人悄悄冲着羊晟睿望过去。
今日若不是羊大人,他们怕是就要把这条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羊晟睿却无暇注意这些内侍的一举一动,待到所有内侍退下之后,他沉声说道。
“想来圣人是为了近日的传言忧心了。”
“不错,你也听到了。”
圣人点点头,揉了揉额头。
羊晟睿连忙上前去,“圣人若是不嫌弃,臣为圣人分忧。”
圣人没有拒绝,只轻轻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还带着冰凉的两根手指为他轻轻驱赶疲劳,稍微舒展了些许,圣人缓缓开口。
“眼下这些流言,你是如何看的。”
羊晟睿深深吸了一口气,“圣人,依臣所看,我觉得,这传言来势汹汹,不得不防。”
“哦怎么说。”
羊晟睿手指上的动作不急不缓,一点一点,将他方才想到的念头,都说出来。
“圣人可曾想过,为何这时候京城会涌起这些传言”不等圣人开口,他立即自己接话道,“我朝太平已久,百姓安居乐业,怎会有那传言传出”
圣人闭着眼睛不说话,但是心情显然好了许多。
不错,乍一听了那传言他怒火攻心,倒是一时昏了神智。
他自认不比圣贤,但是登基之后兢兢业业,后宫甚至都快荒废了,才将这天下安定下来,除了那西北之地欺上瞒下之外,何处不是一片歌舞升平
既如此,又怎会有因他之过,降下那大雪灾祸
缓缓睁眼,他看着面前的大殿,眼神恢复了清明。
“那你是如何想的”
羊晟睿放下手来,站到殿下去。
“所谓传言,既然是有心人传出,定然是背后有其用意。眼下我朝安定,臣思来想去,这传言只有一个目的。”
他冷眼看着前方,震声道。
“那传言想来,就是为了将那西北之事,扣在圣人的头上”
砰圣人猛然站起身来,眼前仿佛忽然豁然开朗。
“不错西北又是西北”
他站起身来,在大殿内来回踱步。
“那西北欺上瞒下,如今寡人已经得知西北的真正情况,但是西北之事非一日所成,为了推脱,这场大雪便是再好不过的借口了”
为何西北会有如此多的流民因为天子之过那西北的驻守只需要将那所有的罪责推到他的身上,就可以名正言顺谈过一劫
“荒唐荒唐”想清楚了这里头的所有计谋,圣人只觉得这一切无比的荒唐
西北耗费了他数年的心血,直至去岁,他才知道自己几年来的所有心血,都被西北驻守所糟蹋,而如今,这西北还妄想将这一切弄在他的头上
“是荒唐。”羊晟睿接口道,如何不荒唐那西北之地,虽然他不曾参与过,但是历年来关于朝廷对西北的政策,他都在那卷宗上看到过。
更别提,西北之地地广物博,却年年纳税尚且不急其他地方十之一二
若是与江南等富饶之地相比,更不用说了,甚至连二十分之一都没有,如此想来,在那西北的驻守,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又贪污了多少朝廷播下去的银钱
一想到这些,他就不免心中一阵阵恶寒。
西北之地虽然并不富饶,但是长此以往,就算是再怎么不富饶,也应该搜刮到了一批相当不少的银钱才是羊晟睿能想到的,圣人自然也不会想不到。
当下,所有朝中重臣忽然被叫到宫内,共商大事。
宫墙之外,依旧有人在散播着这些对圣人不利的谣言,却没有人能想到,这谣言之下竟还掩藏着多少的黑暗。
眼下朝中的事情林汐是不得而知的,但是她和石曲两个人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