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念书,就一直担心的不行,这几日都念念叨叨。
江雪却道:“好了,娘,这种话且不要再说了。您这般念叨,这万一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对顾侯爷的不满,说不得还要连累二哥。”
王大娘子听到江雪这话,心中一惊,这才不说话了。
……
春去球又来,转眼间就过去五载。
十月的深秋,天气逐渐冷了起来,难得这一日,天清气朗,阳光温暖明媚,玲珑阁的书房中,窗扇被打开,透过一棵芭蕉树,隐约可以看到几案上插着秋海棠,一道清丽的身影端正的坐在案桌上。
房中只听得到算盘珠子雨点般的声响,时有停顿,但很快又响了起来。
江雪左手拨珠,右手提笔,一心两用,边算边写,秀美的容色上表情淡淡,显然已经做惯了这等的事情。
不出半个时辰,旁边几本厚厚的账册子已经被她翻完,对一旁的丫鬟道:“冬葵,把账册子还有我先前拟好的礼单,收拾一下,等过一起拿给娘亲过目。”
立时就有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应了一声,上前两步,开始收拾起来。
“姑娘,累了吧。快些吃口冰糖雪梨润润口。”这时,落葵机灵的上前开口说道。
江雪接过碗,吃了几口,便笑着称赞道:“落葵,你这手艺越发的好了。”想着当初让落葵跟着厨房的齐妈妈学厨艺,虽是一时之意,想着打发她多余的Jing力,如今看来,倒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吃了冰糖雪梨,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便让冬葵拿起账册和礼单册,起身到葳蕤轩而去。
王大娘子所住的葳蕤轩和江雪所住的玲珑阁,只有一墙之隔,中间还特意开凿一个小门,方便人员来往。是以,只走了几步,便已经到了葳蕤轩。
院子里的女婢奴仆见到江雪过来,纷纷问好。
江雪进去的时候,王大娘子正关心着便宜二哥盛长柏的学业,问的极为仔细。见到小女儿过来,也没停下。约莫盏茶的时间,一应事情交待完毕,盛长柏的书童离开,这才转向已经吃茶点吃的不亦乐乎的江雪,目光慈爱的道:“你这孩子,管家的事你接手也不是一两日,不必事事过来与娘说,娘的如儿可最是个聪慧的。”
语气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自豪。
说起来一年前,她拘着小女儿跟自己学习理家之事,她还老大不情愿,非要自己劝了又劝,还许了不少好处,这才点头。却不想,小女儿虽在yin诗弄词方面虽比不得林栖阁那个,不过在管事理家这一方面倒是极为有天赋,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不过一个月便已经上手。
这让王大娘子极为自豪,她的女儿,将来就是做当家主母的,比林栖阁那个,有多少强多少。
yin诗弄词再好有什么用,又不是风流楚馆里的姐儿。
“娘,哪有你这么夸奖女儿的,再说,女儿的尾巴可就要翘到天上去了。”江雪挽住王大娘子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再者女儿到底年纪小,有些事还要娘多指点才行。”说着给了冬葵一个眼色。
冬葵立刻会意的上前一步,把手中的礼单册递过来。
江雪道:“娘,这是吏部左侍郎之母生辰的礼单,可要娘过目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
说起来,依照江雪的本事,不会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眼下也不过是因为王大娘子罢了。王大娘子虽然自豪女儿的聪慧,但太聪明也不是好事,做父母的就少了些许乐趣。
江雪的眼力段多毒,只一次便察觉出王大娘子的心思想法。当然了,这也和王大娘子心思直爽,不懂得隐藏表情神色有关,自此,三五不时的,江雪也会犯一点小错误,但又不影响大局,来哄着王大娘子高兴。
王大娘子扫了一遍,便道:“我儿聪慧,只是这礼单却还有些许不足,这玉如意改为红木银丝的玉如意就更妥帖一些了。”
“这是为何?不都是如意吗?”江雪也适时的问道。
王大娘子笑道:“虽都是如意,但若只如意,寓意虽好,却不免有些单调,这红木银丝玉如意就不同,红木沉稳,不管是地位还是年岁,陈老夫人都很能压得住。”
“是,女儿受教了。”江雪开口说道。
王大娘子也心满意足,想着女儿虽聪慧,不过到底年幼些,还需好好教导才是。
倒是一旁的刘妈妈,最是个Jing明沉稳的,见此,不由的心生感叹。
她家姑娘虽说是官家千金,但闺阁中,她上有长姐下有幼弟,夹在中间倒是不上不下,虽没受苦,但也绝对不受重。嫁人后,也一度艰难,被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压的抬不起身,不过好在大娘子的肚子争气,所出的三个儿女,却一个比一个出色。
大姑娘嫁到忠勤伯爵府,虽婆母不好相与,但夫婿倒也争气,日子还算体面。二少爷是唯一的儿子,性情端正,读书极好,日后大娘子的体面就全在他身上。五姑娘虽年幼,但却是三个儿女中最聪慧通透的,既能哄的大娘子开怀,在理事管家又是一把好手,更是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