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她指尖的掌心,不自觉地紧了紧。
同样被烟气熏得晕晕乎乎的,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小姑娘。
少年掌心的热意,烫在她被攥紧的指节上,捂得人脸上都泛了热意。
努力压了压心跳,冉冉看着锅里的小圆盅,开口道:“要不就这样吧。”
“就怎么样?”稍稍弯身,贺笙看着她,轻声道。话音里隐着点笑意。
“……”小姑娘一点不想理他,转身就想走,“我先出去啦!”
还没跨出半步,箍在他掌心里的手,就被牵着往后一带。
冉冉:“……”
“马上就好了,”贺笙俯身,看着她的眼睛道,“再等等吧。”
带着点微哑的嗓音,飘进她耳朵里。眼睫轻颤,小姑娘回视着他。
视线在她带着点迷茫的瞳仁里停了片刻,又垂了眼睫,在她大概是被热气蒸得,比往日里嫣红的唇上顿了顿。
喉结轻滚,贺笙颤着眼睫,倾了倾身。
心跳和炉灶上咕嘟咕嘟的响声混在了一块儿,小姑娘下意识地,朝后躲了躲。
贺笙一顿,看着她眼里的无措,咬了咬后槽牙。
努力,让自己争取做个人。
温软在她轻颤的眼睫上贴了贴,贺笙刚想让她出去等着,就听见厨房门口,冷硬的一声:“贺笙!”
像是冲散了这一室的暖意,两个年轻人同时一怔。
阖了阖眼睫,从没想到自己这听力能下降成这样的贺笙,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抬手,弯着唇角,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示意她放心。
冉冉看了他一眼,又偏头看向一脸神色复杂,站在门口的贺之洲,喊了一声:“贺叔叔。”
贺之洲缓了缓脸色,对着小姑娘牵了牵嘴角。
傍晚的时候,他才接到校长的电话,听说了今天学校发生的事情。转头给江夏打了电话,晚饭也没顾得及吃,就赶紧回来看看。
只是没想到,会见到这一幕。
“你跟我上来。”贺之洲看着已经转身,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儿子,努力压下情绪,开口道。
“嗯。”闷着声音,贺笙应道。
接着转身,关了火,拿着一早备好的小夹子,替她把小圆盅放到了岛台桌面上。拉开椅子,又把小姑娘牵了过去,重新挂上笑意,叮嘱她道:“坐着慢慢吃,我待会儿下来。”
第一回遇上这种场景的冉冉,既觉得害羞,又怕贺之洲单独对着贺笙,没有好脸色。
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最终,还是被贺笙捏了捏肩膀,按坐进了椅子里。
-
父子俩上了楼,进了书房。
贺笙带上了房门许久,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阿笙,你可以,不喜欢冉冉吗?”贺之洲问道。
贺笙看着坐在书桌后面的父亲,眼睛微眯了一瞬。
要是以往听见贺之洲说这样的话,他怕是早就摔门而出了。只是这会儿,看着一向冷硬到有些不近人情,像是只在母亲温清竹面前,才有点正常人感情的父亲,表现出来的从未有过的颓唐和近乎恳求的语气,贺笙有些迷茫了。
“什么意思?”贺笙问道。嗓音不自觉地有些紧。
又是一阵不知过了多久的沉默。
没了以往时不时就冒出的躁戾,贺笙没有说话,压着疑问,安静地等着。
轻叹似的,吁了一口气。贺之洲支着书桌,抬手抵了抵额头,“阿笙。你出生之后,我就没怎么管过你。刚开始,是因为心思不在你身上。后来,是因为一见到你,我就想到你妈妈。”
像是陷阱了过往的回忆里,贺之洲说着,嘴角下意识地弯了点弧度。没有抬眼看儿子,只是自顾自道:“你妈妈是个笑起来,就能让人觉得幸福的人。起初和她在一起,我只想着我的生活里,有她就够了。只是没想到,结婚没两年,就多了个你。”
贺之洲说着,抬头看了贺笙一眼,“爸爸是个孤儿,没见过生身父母,也没有被领养过。怎么做一个父亲,我从来没想过。”
从没听大人们提起过这些的贺笙,对上他的视线,猛地一怔。
“看着你妈为了即将到来的你,每天高高兴兴地准备着一切,我也跟着开心。我也想着,我是不是除了做个好丈夫,也能做个好父亲。”贺之洲顿了顿,唇边溢了点苦笑,继续道,“大概是我这人就不配有幸福,你妈妈怀你四个多月的时候,本来一切正常的产检,那次医生却说,查出了ru腺癌。”
贺笙听到这儿,只觉得脑袋里嗡得人疼。小时候的那些年,只知道母亲身体不好,家里没人管自己。但在他的记忆里,温清竹一直是温暖的存在。从没因为自己受到忽视,让他有什么别的想法。
至于和贺之洲关系越发僵持,除了在母亲过世后,他对着自己比对着陌生人还冷漠的态度,还有那一年无意中听到的,他和冉亭枫的对话。
“在立刻终止妊娠,调理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