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倍加痛心。
据说,自从继侯夫人死后,沈老太太就大病了一场,拒不见客。
沈淳、沈卿卿、沈诗诗三人穿着孝衣跪在蒲团上,一一向前来吊唁的宾客致谢。
都说要想俏,一身孝。
沈卿卿今日一身雪色孝衣,墨发上插了一朵白色小绢花,整个人俏生生的跪在那里,大眼水汪汪的,时不时看一下登门的宾客,眼中并无悲切之色。反而俏丽的十分夺目,像晨间初绽的花.苞。
盛京第一宠素来是没心没肺,她不缅怀自己的继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无人会觉得奇怪。
这时,管事扬起嗓门,高声唤道:“西南王携夫人与世子——到!”
西南王一家都来了。
这算是给足了沈家人的面子。
给逝者吊唁过后,长公主还特意上前安抚了沈诗诗:“诗诗啊,莫要太过伤怀,人是不能复生,伤心归伤心,可切莫伤及了身子。”
沈诗诗无奈的点头。
她不明白,为何长公主会这般在意她的身子骨?
沈卿卿也纳闷。
萧瑾年是她的继母,长公主怎么不来安抚安抚她?反而安抚姐姐?
不过,一看到不远处,仇珺瑶那双热切的眼神,沈卿卿当即明白了什么。
想当初,萧瑾年在时,他也会用这样的眼神这般看着她的,可惜他不在了……
沈卿卿心中堵闷,便起身往外走,想要出去喘口气。
她刚踏出门廊,就看见一个身形高大,五官清隽的年轻男子站在回廊下,他着一身白色锦缎长袍,手中握着长剑,宽肩窄腰大长腿……
沈卿卿扫了一眼,不由得一怔。
继母都死了,她怎么还有心情看男人?而且还看的这么仔仔细细!就连人家鬓角的黑发,还有他高挺的鼻梁都看的一清二楚。
男子转过脸来,正要与小姑娘对视。
沈卿卿怔然,有些做贼心虚:“你、你是何人?”
萧瑾年看着她,挑了挑眉,那深幽的眸子中,溢出不甚明显的溺宠。
这时,西南王忙走了过来,他生怕萧瑾年被沈家人认出来,毕竟萧瑾年在沈家生活了数年。
“沈二姑娘,这位是本王的侍卫,你不认识的。”你也不能认识!
沈卿卿顿时失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望:“这样啊,是我叨扰了。”
一般情况下,亲王身边的贴身侍卫是有官衔的,沈卿卿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的“调戏”。
但这男子的身段好生眼熟。
还有他的侧脸轮廓,以及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沈卿卿抿了抿唇,就在西南王准备带人离开时,她突然道:“王爷的侍卫能否转手让人?”
她也想养一个这样伟岸俊美的侍卫呢。
西南王一僵。
那张还算俊挺的脸上有点尴尬。
如果不是看在沈楚风的份上,他都要开口教训这姑娘了:“不能!”
西南王硬生生的回答。
沈卿卿也不强求,但她隐约感觉这侍卫有问题,她冷哼了一声:“那,可否告知我,王爷的侍卫姓谁名何?”
西南王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贵女,难道现在盛京已经盛行这种风气了?
萧瑾年淡淡一笑,道:“二姑娘唤我“无名”即可。”
沈卿卿一听,就知道这不是真名。而且男子的嗓音当真很好听,她似乎在梦里听见过萧瑾年在她耳边低语,也是这般醇厚磁性,像成年的老酒,故年的微风。
荡入心扉,撩人心魄。
沈卿卿咬唇,瞪了萧瑾年一眼,也不知道是谁惹了她,小姑娘转身就走,背影看上去气冲冲的。
西南王抹了把汗,今日登门沈家的官员可不少,其中也包括麒麟卫,若是萧瑾年的身份暴露出去,西南王府就等着遭殃吧。
“你、你呀你!和一个小姑娘有甚么好说的?!走!跟本王离开!”西南王总觉得沈家不宜久留。
萧瑾年不过是来看看沈卿卿的,到底是他养大的女孩儿,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还算她有点良心,自己“死”后,看来她也知道缅怀。
西南王和萧瑾年正要离开,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等一下!”
沈卿卿又折返了,她穿着一身宽大的孝衣,行动起来并不是很方便,但她却是一路跑来,半点没有停歇。
“说的就是你!你给我站住!”
沈卿卿气喘嘘嘘,跑到了萧瑾年跟前,不动声色的在他身边嗅了嗅。
有淡淡的松柏香,还有一丝薄荷香。
虽然盛京男子用香的大有人在,但一般贵公子都是用龙涎香,以彰显身份尊贵。
而像萧瑾年这样,将两种香料混合在一块的却是极少。
沈卿卿仰头看着男子,她发现自己和男子的身高差距,也是那么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