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父亲和大哥甚至祖母和娘亲,凶得好像要把嫡长房给吃了,她好怕……
“记得上回老太爷如此狠厉,是他亲弟傅宗敏下狱时,这回有能与相媲美的大事吗?还是傅副相脾气渐长了,父亲有反驳两声吗?”
“没有,哪有啊,爹爹认错请祖父息怒还来不及呢。”九岁多的傅归晓眼眶通红,抬手抹抹眼睛,像只可怜的小花猫,委屈极了:“分明是祖父小题大做,我们没错啊!
我们分明没错,爹爹为何总是像我们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般要低声下气得求着请祖父饶恕,就算要请祖父息怒,凭什么再向二姑母他们赔罪,连外甥外甥女都能骂过来,爹爹怎么就能还受着呢?!”
“因为他愚孝迂腐,不辨是非不明真伪,只会对老父惟命是从,只会委屈自己和妻儿来成全家族和睦。”傅归晚拿手绢给妹妹擦擦泪痕,柔声道:“晓晓将来嫁人要认清楚,千万不能嫁这种男人。
哪怕他能对你好,但不及他愚孝糊涂的十分之一,嫁这种男人会很辛苦,因为他不能给妻儿保护甚至还会帮着外人来欺压妻儿,做他的妻儿会受很多很多委屈。”
小姑娘认真想想,更难过了。
傅归晚宽慰过幼妹,打算带着她去处置之前押回来的乱嚼舌根的奴婢时,那位父亲倒是匆匆忙忙地赶来了,见到她便是呵斥:“这些天究竟跑到哪里去玩了,啊!你知不知道你把祖父气成什么样了?”
九岁多的小姑娘满脸失落难过的仰头看向父亲,小脸写满困惑和伤心,她不明白为何爹爹还惦记着祖父生气,大嫂出这么大的事还不如祖父生气吗?
傅归晚凉凉道:“嫂嫂危在旦夕,府里都在传很可能会一尸两命,你尚未出生的孙儿很可能会胎死腹中,父亲倒有闲情啊?”
傅经柏一噎,无奈道:“这是两码子事,殷氏那边再急也无济于事,有太医稳婆守着,有你娘和你大哥陪着,还能叫全家都陪护旁的什么也不管吗?你既然已经探望过长嫂,这就随爹去给祖父赔罪,不得再胡闹,记住没有?”
“赔罪?”归晚笑了,叹道:“听说你这个未来的当家人、傅家将来的族长在午宴时被骂得根本抬不起头来,甚至被庶妹外甥骑到头顶上去了,你还要低声下气得找骂,怪不得他们敢这么骂你。”
“晚儿!还胡说八道!”大老爷傅经柏脸色沉郁,气怒道:“即刻随父亲去给祖父赔罪,你敢不听再瞎胡闹,爹现在就给你一顿好打!”
小姑娘有些害怕地抱住姐姐,傅归晚忽然间发现:“原来你不仅愚孝迂腐糊涂,你还是个窝里横,对着外人点头哈腰俯首帖耳,对自己妻儿就是大摆威风颐指气使!”
“放肆!非要爹即刻打你一顿是吧?”
再好脾气,长女如此放肆胡为狂悖不逊,傅经柏也无法容忍,呵斥过后还敢口出狂言,没犹豫地去拿鸡毛掸子,免得这女儿越来越无法无天。
傅归晚牵着妹妹走到门槛前,喊玉无瑕进来,让他去把傅大老爷劈昏。
是故刚拿到鸡毛掸子,大老爷傅经柏的脖子里就挨了一记重击,随后鸡毛掸子掉落,身体慢悠悠瘫软倒地,被玉无瑕护卫长托起来放到窗边的玫瑰椅里了。
“大姐?”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望着昏倒的父亲既担忧又新奇,从不知道还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爹再偏向外人也是爹爹呀,怎么能把爹爹劈昏?
“没事,过两个时辰就能醒。”傅归晚摸摸幼妹的头,牵着她到院中,开始处置下午流传出来妄图诅咒大少nainai和腹中胎儿的污言秽语。
那四个下人杖打30大板,不过若能指出从何人何处听来可从轻发落杖刑减半,有一个算一个,所有被攀咬牵扯出的奴婢无论哪个院里的只管派护卫抓来,打!
也因此,端午的傍晚及至天黑后,傅家后院闹得乱糟糟人心惶惶,老太爷再三传令大姑娘到书房的命令均被无视,气得傅宗弼狠狠砸碎了新换的砚台。
这是个令人不安的夜晚,树枝草木丛中的蝉鸣虫叫声更为仲夏的夜晚增添了许多烦躁,搅得许多人心神不宁。
大少nainai生死未卜,大姑娘急奔回府连夜施威,叫着郡主府的护卫入后院肆意抓人仗打,后花园的奴婢,大厨房的奴婢,四位夫人和老夫人院中的奴婢都没逃过,整整抓了20多个奴婢杖刑,连朱姨娘院中都有一个。
六姑娘傅归淳得知后也有些忍不住说生母:“大嫂还没脱离险境呢,姨娘您怎么能让奴婢们传这个闲话?”
“姑娘,这哪里就是我让的?”朱姨娘无奈委屈又叹气:“午后大少nainai淌那么多血,看到的奴婢们都吓到了,嘴上没把门就多说了两句,一个下午不就传遍了?本没什么事,大姑娘非要立威抓人,咱们还能如何?”
六姑娘傅归淳只得叹息一声,小脸有些担忧:“这路都是惯走的,怎么会冒出青苔来?还有这么多奴婢陪着,怎么会让大嫂踩到呢?”
“姑娘糊涂了,大少nainai陪着妹妹们到潭前洗午时水辟邪气了,想必是花园的洒扫婆子粗心没清理干净,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