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年避子汤药以致胞宫有损。
按良娣的情况应当先停药再调养至少半年方可怀胎,未经调养便怀胎可能会危及龙孙先天体弱,至于今日良娣小产是否与那避子汤药有关,微臣等还不能肯定。”
“什么避子汤?”甄良娣怎么会服用多年的避子汤?太子妃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沉声道:“耿太医你把话讲清楚,何谓服用避子汤以致胞宫有损。”
耿副院判完整详细地阐明一遍,这厢话音落地,殿外有宫婢禀告史承训求见,涂绍玥骤而大怒:“没见本宫正有要事吗?退下!”
“娘娘,史承训领着宓孺人、曹孺人和芊奉仪、佟奉仪在殿外跪求禀告,她们在甄良娣院里得知良娣小产乃为服用多年避子汤所致。
想请太医们查证,盖因她们怀疑自己也被灌多年避子汤才久久未能怀胎,还请太子妃娘娘开恩,以太子殿下的子嗣为重,允许太医们为她们把脉。”宫婢硬着头皮把话高声转达,死死趴在高高的门槛外磕头。
大殿内,跪地的诸位太医脸色大变,涂绍玥俏脸隐隐发白,五个人同来求,肯定得把东宫剩余的姬妾全部把脉清查,如果真的全部被灌了避子汤,那么今天连同甄良娣小产,矛头必定得全部指向她?!
谁,谁要害她?!
此时此刻闵贵妃凭借深宫多年沉浮面上没有露出异样,后背却开始冒冷汗,拢在宫装中的右手握成拳头,如何也想不到永福这么快发难,她没来得及准备就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要害太子绝嗣的罪名她恐怕在劫难逃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傅归晚被气笑了,可实在笑不出,太医尚未定论,殿外那群东宫小妾倒先知道肯定了?还言之凿凿请太子妃以储君的子嗣为重,就差直指太子妃在给东宫姬妾灌避子汤了!
了不起,东宫这群小妾可真了不起!
“传进来!”
犹如平地一声雷,永福郡主毫无预兆地勃然大怒道:“全部传进来,把东宫所有有名分的妾室和没有名分但一直有伺候太子殿下的姬妾全部给本郡主传来,一个都不准漏,全部叫太医们好生把把脉!”
“是、是是是、郡主息怒……”
闵斓倾霍地看向她,又见殿内的宫婢们连连应声甚至没有再请示太子妃便领差去办事,一颗心直直往下沉,拳头捏得死紧死紧。
太子妃涂绍玥的心更沉,竭尽全力在维持住自己没有露怯。
东宫妻妾,太子妃为正一品,在她之下:太子良娣正四品、承训正六品,孺人正七品,奉仪正八品,这些便是有名分的妾室,东宫总共有13位;至于没有名分的女人,歌姬舞姬、女官宫婢等皆类似于通房侍婢,东宫总共有11位。
随着她们逐一到来,六位太医依次把脉会诊,整座大殿内除了太医们偶尔响起轻微的讨论声外再无其他声响,安静得令许多人发慌。
“禀太子妃、贵妃、郡王妃、大公主、郡主,经微臣等六人会诊,三位承训和五位孺人还有三位奉仪以及这四位宫人确实也有服用了长达两年以上乃至超过三年的避子汤药,至于其他诸位,恕微臣等才疏学浅还不能确诊。”耿副院判将人员逐一指出、禀告。
剩下几个还无法肯定又如何?伺候储君的女人当中有半数以上都被确诊为服用多年避子汤难道还不算大问题吗?
傅归晚问:“她们还能再怀胎吗?”
“禀郡主,于怀胎无碍,但最好先停药再调养三个五月,否则有两三成可能会引发胎儿先天不足,出生后容易体弱乃至早夭。”
“求琰郡王妃和福安公主做主!”之前带头来求见的史承训突然跪下,她这一跪,这23人全部跪下相请,声声泣血恳求,更已有呜咽哽咽声传出。
为何求琰郡王妃和福安公主?当然因为她们俩是太子的嫡亲姨母和嫡亲妹妹,绝对可靠,必定会以储君的子嗣为重。
东宫姬妾全部被灌避子汤多年难道还能等闲视之?这可是天大的罪过。
太子妃涂绍玥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有股从背脊骨里升腾起的寒意,谁,谁要害她?
“漂亮,真漂亮!”傅归晚冷笑着恭维一声,抬脚往外走,闵贵妃看永福要离开一愣,发愣间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大殿,差些没回过神来,难道永福没准备发难吗?
“东宫的家事,还是等太子回来做主吧。”琰郡王妃淡淡一声,神情更淡漠,丝毫没见愤怒之情,走上前扶起怀着身孕的外甥女赵思安,紧随永福郡主之后离开。
闵贵妃再一愣,这等情况难道她们都不处理吗?可这两位都走了,她也不便多留,随即领着太医们离开东宫,去向圣上禀告。
唯留东宫内Yin云罩顶风雨欲来。
琰郡王妃从东宫径直出宫,傅归晚陪着大公主赵思安再往未央宫去,进去时正撞见他们在禀奏,等禀告结束要退下时喊住耿副院判。
耿副院判看向圣上,昌和帝嗯了声,闵贵妃才领着另外五位太医告退,心中打鼓,永福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