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她来这以后穿过最艳丽的颜色了。
不过样式虽素,但是看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那件霞红的外裳红里透黄,黄里透紫,层层叠叠似水波一般,料子又是绢纱的,远远看过去真如黄昏晚霞一般绮丽。
头发梳的也简单,戴了缠枝菱花镶宝簪,并一朵掐金丝堆花就算完了,耳坠子是小珍珠的,很轻巧,手上还戴了一只白玉髓镯子。
今天这样的大场面,各家未曾婚配的姑娘们肯定都拼了命的打扮自己,映容这样的打扮,人家肯定注意不到她。
不过这样也好,她就没想过出风头。
马车一路行至荀府的正门,已经有二十几辆马车轿子停在门口了,熙熙攘攘站了许多人,十几个管事和小厮忙前忙口的引客,人还没到齐,边上的贺礼单子倒已经记了一大长卷了。
荀家,确实不一样。
映容在心里默默感叹,跟荀家一比,余家简直是门庭冷落啊!
余文轩和赵氏一下车,立刻有管事上前恭身道:“老爷夫人这边请。”
余文轩掸掸衣裳,斜睨那管事一眼,“昌顺伯府的马车你认不出来?”
管事唉呦一声,陪着笑道:“小的眼拙了,原是伯爷和夫人的大驾,您往这边,往这边来。”
余文轩哼一声,万分得意的进了门,赵氏吩咐人把贺礼送过去,也跟着进了门。
余文轩和赵氏一进去,那管事立马脸色一收,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伯爷?哼,一个破落勋爵,还能富贵几年?跑到荀家的地界张狂!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慧容和映容正好下了马车走过来,对那管事的脸色尽收眼底,慧容已经气的咬唇了,被映容摇晃了下才醒过神来,两人对视一眼,意味良多。
不论在家里有什么不睦的地方,出了门,都是一家姐妹,同心同力,绝对容不得旁人欺辱余家半分。
碧容和黛容也下了马车,四个人一块走过去,那管事一转头,顿时又换了张笑脸,“呦,是伯府的姑娘吧?往这儿来。”
慧容一声都没搭理他,直接就进去了。
他挠挠头,有点不明所以,又对映容道:“姑娘这边请。”
映容也是一个眼神都没甩他。
碧容和黛容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得一头雾水。
那管事闹了个大没脸,很是尴尬的站在那。
进了门,慧容才回过头去看了眼映容,故作随意说了句,“还算你明理,今儿记你个好。”
映容一笑,“得,今儿我也记你个好。”
“谁要你记了。”慧容嘴硬道。
进了荀府,余文轩便和她们分开了,男一席,女一席,分在后院两侧,隔着一道雕花石壁。
几个姑娘跟着赵氏去了女席那一边。
席面摆在后花园的一片空地上,正首的紫檀木大榻上坐着今日的寿星荀老夫人,儿媳妇荀夫人陪坐在一旁。
赵氏领着姑娘们上前去,笑着道:“今儿老夫人过大寿,我带着我们家几个丫头来给您拜寿。”
慧容,映容,碧容,黛容立刻上前行礼,乖乖道了句,“给老夫人贺寿,恭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荀老夫人一身百福纹衫,戴一个镶了鹅蛋翡翠的褐色抹额,身形微胖,看着慈眉善目,忙对赵氏道:“快快落座罢,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赵氏笑了笑,“给老夫人贺寿是喜事,怎么能算辛苦?”,说罢便领着姑娘们落座了。
旁边一桌坐的就是定安侯夫人和她家大姑娘方兰芷,此刻正表情复杂的看过来。
荀老夫人仿佛对余家的姑娘格外感兴趣,又问赵氏,“你们家的姑娘个个都标致的很,我这老骨头也不怎么出门,没怎么见过她们,从前倒是见过慧姑娘一面,不过那时候她还小,如今长变了也认不出来了。”
荀老夫人指指慧容和映容,问道:“哪个是慧姑娘啊?”
赵氏道:“穿杏红的是慧容,另一个是我的二姑娘映容。”
荀老夫人哦了一声,“慧姑娘如今越发好看了,二姑娘也长大了。”
慧容一脸激动差点坐都坐不住了,羞涩笑道:“老夫人谬赞了。”
另一边的毅国公夫人也加入进来,笑盈盈问慧容道:“你今年多大了?”
慧容垂眸回道:“我今年十五了!”
毅国公夫人笑了笑,留下句饶有意味的话,“我家儿子正是十七呢!”
慧容的脸蛋立刻羞红了,这话说的可是饱含深意呢!
户部侍郎陈夫人促狭道:“国公夫人这手下的也忒快,这叫我们说什么好呢?”
几个夫人开着玩笑,又打趣几句。
慧容坐在那既紧张又兴奋,脸涨了通红,粉都遮不住。
虽说这些夫人开玩笑的可能居多,不过当着定安侯府的面,实在很给她长脸。
旁桌的方兰芷一脸愕然,凑在方夫人耳边小声问,“母亲,那毅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