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
正院外站了几个婆子看着门,轻易不放人进去。
转过一道半弯的拱门,内室里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哭嚎声。
“成儿,我的成儿啊!”
霍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身上盖着薄被子,单看脸色,可能只是显得稍微虚弱了一点。
但那层被子下掩盖的,是触目惊心的重伤,他的大腿已经被马蹄踩断,盆骨处也被踩得粉碎,膝盖往下更是一片血糊,找不到一块好皮好rou,刚抬回来的连霍公爷和霍夫人都吓得不敢细看。
京城里的名医,宫里的太医一波接一波的来,看完了都是摇头加叹气。
霍公爷急得没办法,跪下来求太医想办法救救霍成。
把几个老太医吓得跟着跪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苦着张脸。
谁都知道,这霍成世子是霍公爷唯一的儿子,若是有办法,他们怎么可能不救?
可这伤口这么大,创面几乎遍布半个身子,光是止血都费尽,更别提愈合了,恐怕皮还没长好,rou就先烂了。
太医的意思是,大概撑不过今晚了。
霍夫人正在一旁嚎啕痛哭,听了这话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整个人踉跄着倒在地上。
其实从抬回来的时候就快要没气了,霍家用百年的老山参切片给霍成含在嘴里,吊着他一口气。
若没这老山参,只怕回来不到半刻钟人就没了。
从下午折腾到晚上,任凭太医们怎么忙前忙后,躺着的霍成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约摸三更天的时候,霍成断了气。
看着婆子们用被子蒙上霍成的头顶,霍夫人心如刀绞。
“成儿啊,我的成儿,我苦命的儿,你睁开眼看看呐!”霍夫人伏在床榻边一声凄惨过一声。
霍公爷在一旁背着身子偷偷抹泪。
但霍成是一句都听不到了。
霍夫人哭的眼睛泛红,突然像被点起了火似的,猛地转过头来问道:“来旺和来福那里可拷问出什么来了?”
来旺和来福是霍成的两个贴身小厮,此次也是一同跟去跑马场的。
霍公爷擦擦眼角,垂着眼道:“能拷问出什么来?他们能知道些什么?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两个半大的小子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儿的哭,说那马是突然发了癫把成儿甩下来的。”
霍夫人眼里似要喷火,气的咚咚捶地,“护主不利的蠢奴才,打死他们,给我打死他们!”
霍公爷见夫人情绪激动,忙上前揽着她道:“好了,好了,你静一静,先静一静再说。”
霍夫人靠在丈夫怀里,泪流满面道:“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为什么那马就突然发了癫?肯定是有人故意害我成儿的,肯定是。”
霍公爷抚着她的背道:“大理寺的人已经去跑马场察看过了,在那匹马身上也没有找到什么异处,兴许它就是发了癫,一个畜牲又怎么能说得清楚呢?”
“可成儿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他才十七啊,不日就要成婚了,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呐!”霍夫人痛哭流涕,一下接一下撞在霍公爷的胸膛上,“让我替成儿去死吧,让我替他死!”
霍公爷见到此情此景,心里悲痛欲绝,握着霍夫人肩膀道:“你伤心,我比你更伤心,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哭哭啼啼,是好好把成儿送走。”
一听送走儿子,霍夫人又哭得上气不接下去,“我的儿啊,我的心啊,你走了,就是把娘的心一块带走了。”
霍公爷忍着伤心,开始跟妻子明明白白的讲道理,“夫人还不能明白吗?成儿是我们长房唯一的儿子,他没了,我们长房就无以为继,断了香火了,难道夫人是想眼睁睁看着家产爵位全部落到二房的头上?”
霍夫人的哭声一下子顿住了,回过头看看霍公爷,“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国公爷的爵位要给二房了?”
霍公爷长叹一口气,“待我百年之后,长房若是无继,自然该由二房袭爵了。”
霍家长房在子嗣上也是很艰难的,霍公爷之前有过二子一女,但都是幼年夭折,后来好不容易得了霍成这一根独苗,千辛万苦养到十七岁,万没想到又突然遭此横祸。
如今,当真是孤苦伶仃了。
霍夫人愣在那里,尖锐的叫一声,“不可能,我绝对不同意,哪怕是从族里过继一个来,我也绝不可能让二房袭爵。”
霍公爷皱着眉,“夫人你糊涂了,若是要从族里过继,那必须得我们这一支全都子嗣凋零,无人可继才行,可如今,二房有子有孙,再怎么论,也没办法从旁枝远房那里过继吧?就算是我们愿意,可族里的老长辈们肯定也是不同意的。”
霍夫人慌了神,“那,那该怎么办?要是真让二房袭了爵,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我看就是霍钦那混账东西害了我家成儿,成儿原先从来不跑马的,就是跟着霍钦去玩才对这东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