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确因难产而死,但伯爷和老夫人从来没因为这个说过慧容克母之类的话,只是慧容四五岁的时候从一个丫鬟那里听说了此事。
那丫鬟本来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嘴碎的很,背地里跟人说慧容命硬,生下来就把亲娘克死了,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赵夫人和二姑娘了,可巧就让慧容给听见了,回去哭了好几天!
后来慧容一直很不待见映容,一则是因为有个同样嫡出的妹妹在,害怕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失去祖母和父亲的关爱,二则也是因为嫉妒映容自幼有生母在身边照顾陪伴,她却只能来回倒腾着过。
慧容原先是养在老夫人身边,后来老夫人自己身子不大好,没有太多Jing力看顾慧容,只好叫人轮流着养,老夫人身边养了五年多,甘妈妈身边照顾了一年多,余文轩也养了半年,赵氏也曾养过几个月,后来因为跟赵氏合不来,又回去老夫人那里了,再后来,家里几个姑娘们渐渐大了,便各自分了院子单住。
虽说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可心里终究缺点儿什么。
慧容十来岁的时候已经基本明白事理了,当时还是跟定安侯府定的亲,她一直以为会嫁去方家。
曾经她也期待过自己的婚姻,渴望有自己的家,有夫婿,有孩子,有个一生的归属。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让她逐渐失去这样的信念了。
人这一辈子太难了,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与其期望过后再失望,倒不如什么都别期望!
第三十九章
翌日晌午,霍公爷派人来了春山院,说是请大nainai去久鹤堂说话。
久鹤堂是霍公爷的居所,慧容心里明白的很,这回叫她去,必定是为了回门的事,估计是怕她回去告状,这才把她叫过去提点敲打一番。
她不怎么愿意去,但是公爹的话不能违逆,只得赶紧梳妆换衣过去。
甘妈妈也是个人Jing,故意没给慧容的额头上扑粉,把青紫色的瘀肿全都露出来,又往脸上扫了一层白里透灰的葵花粉,显得整个人煞白煞白的,气色极差的样子。
妆面画完,甘妈妈搁下粉盒子,一脸不忿道:“您就这么过去,让那霍公爷瞧一瞧,新媳妇嫁过来才两天,就成这副样子,看他能说出什么花儿来?还想护短给他媳妇找补,做梦吧!当我们伯府是吃素的吗?”
慧容默默对着镜子整理衣裳的褶皱,淡淡道:“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不是他们,是我啊!”
一句话又把甘妈妈给噎着了!
话是不好听,可确实是这么回事啊!
收拾妥当后,慧容便带着凝露和凝清两个往久鹤堂去。
进了久鹤堂里,霍公爷已经在前厅等着了,慧容走过去行个礼请安道:“见过公爹。”
霍公爷忙摆摆手,“不必多礼,快坐。”
慧容垂首,侧身坐在右侧的椅子上。
霍公爷乍一看慧容额头上的伤痕,也是吃了一大惊,心里不免责怪起霍夫人没轻没重,寻思片刻后才道:“昨日的事,我已经知晓了,委实是你婆母行事不得当,让你凭白受了委屈。”
略顿了一顿,察看过慧容的脸色后,接着道:“只是,你婆母也是念子心切,才做出这般出格之事,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也是知道的,成儿是我们长房唯一的儿子,你婆母疼他疼的像心肝rou一般,如今痛失爱子,她略有些激进暴躁,还望你能谅解谅解。”
霍公爷正襟坐好,一派严肃之色,“自然了,你是我们霍家的长房媳妇,我与你婆母都敬重你,也觉得你是温和贤惠之人,想来不会多生是非,等明日你回门,也要知道得体行事,切莫多言伤了两家和气,不然与你,与霍家而言,都是难办的事,你可明白?”
这一番话,明宽慰实敲打,意思让她不能回娘家告状,免得惹了两家不合。
慧容心有不悦,却也不得不忍下这个委屈,如今她是毅国公府的媳妇,跟霍家对着干没好处。
慧容勉强似的笑笑,“媳妇知道了。”
霍公爷满意的点点头,“你是个懂事的!”
再往后说的话慧容一句都听不进去,心中愈发沉重无力。
外头艳阳正好,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砖石瓦缝洒在地上。
与久鹤堂隔开两个院子,再行数百步左右,便是二房的地界,郑氏的永雁居坐落在首位。
永雁居本是个清淡雅致的处所,自郑氏搬进来以后,便不停的改建扩大,不过改建这院子的银钱都是郑氏自己出的,霍夫人也就没难为她,由的她自己折腾去。
如今的永雁居比起从前来,已经大了一倍有余,四处植满花卉树木,入目尽是繁华艳丽景象,内室里也极尽奢华的翻新了一番,在二房这一片很是显眼。
永雁居里,郑氏正靠在榻上歇着,枕着金丝鸳鸯锦的软枕,旁边跪着个小丫鬟,手里拿着小木锤给郑氏轻轻敲腿。
郑氏捂着额头,一阵长吁短叹,躺了一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