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姑娘都这么大了,慧姐儿都出门子了,我也老的快走不动道了,你们几个亲姐妹,往后可不能再吵嘴打架了,姐妹之间要相协相帮,都仔细的跟着女师傅们学女红学管家,将来好好许个人家,也好叫我放心。”
映容忙道:“祖母说的我们都记在心里,再说您去庄子上,也不过是去散心养病的,过些日子还是要回来的,您若在那边寂寞了,得了空我们姐妹几个看您去。”
老夫人笑道:“行,你们得空就过来陪陪我。”
老夫人下定了决心要去庄子,晚间小佛堂里就开始收拾东西。
去的那处庄子是老夫人名下的,原是当年余家封侯之际所得的赏赐,离京城也不远,一共四百亩沃田并一个小山洼,也是个岁利上千两的富庶庄子。
老夫人那边连收拾带准备,统共不到三日,可庄子那边听闻东家老太君要过来养病,费了一千一万个心拾掇准备,想着借此博东家个高兴。
因着庄子那边格外仔细的收拾了三间屋子,老夫人不得不又在家里耽搁了六七天,待到十月初,挑了个大早,乘着马车带着仆役一路往庄子上去了。
老夫人一走,余文轩的心算是彻底定下来了,心想这个家里往后他是老大他当家,看谁还敢找他不快活老夫人走了没几日,余文轩又去了趟菊花胡同。
潘氏的肚子已经过了四个月,因着她身量苗条,肚子已经能显出形了。
里屋床榻边,余文轩和潘氏坐在一处,看着她的肚子笑的几乎咧不开嘴。
这肚皮里装的要是个儿子,那便是承他香火的余家长子啊,这可比金蛋还金贵。
潘氏看他高兴,乖巧的倚在怀里温存着,顺道瞄着眼色添一把火,“爷瞧这肚子像男像女”
余文轩道:“爷又不是通天眼,这如何能瞧的出来?”
潘氏扑哧一声笑出来,媚眼含娇望过去,“爷可真没意思,跟你说正经的呢!”
一边往余文轩怀里更靠近了些,揣度着小心开口道:“我前两日出门去,街坊婶子见着我的身子,都说我肚子尖,看着像男孩,又问我爱不爱吃酸的,我一寻思,近来还真爱吃些酸枣酸杏什么的,也不知,”潘氏摸摸肚子,小声道:“不知我有没有那个福气给爷生个儿子呢!”
其实她这肚子才四个来月,如何能看得出尖不尖,是不是儿子?
说这话不过想刺激刺激余文轩的态度,但是她又不敢板上钉钉的说,做事要留三分余地,要是她现在咬准了是儿子,到时候万一生个姑娘,那可就不好办了。
是以潘氏考虑片刻后,又小心陪着笑道:“我也是听老一辈儿这么说的,自个心里也没个准头,我是第一回 怀身子,心里总是不安生,如今又藏在这小胡同里,没名没份的挺个肚子,周围嘴碎嚼舌根子的人不少,我听了心里也委屈,吃吃不好,睡睡不住,我吃点苦受点罪倒没什么,只是怕苦了肚里的孩子。”
说完委委屈屈的问了一句,“爷到底何时接我进府?您不是早答应我的吗?”
余文轩看看她,再环顾这屋子里,心中默叹,这人呐,真是一山望着一山高,这潘氏也不想想从前在戏班子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当初赎她出来的时候,那可是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谢他,还说什么做牛做马报答他,下辈子都忘不了这份恩情。
如今这才多少日子?心也高了,人也变了,住着两进的院,穿着一匹百来两银子的贡丝贡缎,燕窝补品流水似的吃,这也叫苦日子?她怕是早忘了从前的苦日子了!
潘氏见他半晌不说话,心里也怵的慌,便学乖了不敢再开口。
她本是下九流戏班子里出来的,做的又是外室,什么保障都没有,吃喝穿用全靠爷们,今儿心情好了多给些,明儿心情不好了兴许就没银子拿。
不像人家正房夫人nainai们,手里有钱又势的,连爷们都奈何不了,再不济一点的姨娘妾室们,也是官府里存着纳妾文书,堂堂正正拿着府里的月利银子的。
她什么都没有,心里就更没谱,如今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自然想借着孩子给自己博个名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还能藏在外边做一辈子外室不成?
更重要的是,如今余家没儿子,若她这一胎生的是个儿子,将来伯府的爵位,家产就全是她儿子的。
有时候人的命,靠机遇,靠运气,没准儿这就是她翻身的机会!
从前在戏班子里的时候,她只想每天有饱饭,不挨打便足够了,若是一个月再能做条新裤子新褂子,那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后来跟了余文轩,住进了这菊花胡同里,一个月便是做上二三十条新衣裳都不在话下,可现在她想要的已经不是新衣裳了,她向往的,是那显赫巍峨的门庭,是那金尊玉贵的排场,是一脚能把喜福来戏班子踩死的权势。
现在的日子比起从前自然是好了千八百倍,可到底还是不够好!
她想要更好,更更好的日子!
她平常打两个金簪子戴